國不可一日無君,太子順理成章成了新的皇帝,蔺如鸾自然而然的成了皇後,遷居栖鳳宮,原皇後依禮遷入祥甯宮。
“皇嗣一事茲事體大,還請陛下廣納後宮充盈子嗣。”金殿之,禮部尚書邱原出列道。
當初太子身體有恙,真論起來也沒人願意自家的孩子冒險去東宮守那活寡,如今太子病愈本就令人心動,再加之現在即位,更是讓人虎視眈眈。如今皇後無子,若是誰家女兒能先皇後一步誕下皇子,那地位豈不是水漲船高。衆位大臣心有算計,皆默不作聲等待皇帝的反應。
趙善甯坐在龍椅之上,眉頭輕皺似是對這個提議頗為不滿。“邱愛卿有心了。先皇新喪,朕心悲恸,無意于後宮之事。朕欲為先皇守孝三年,此事便休要再提了。”
朝中衆人面面相觑。這民間或有孝子為父守三年,自然能傳成一段佳話,可這在皇室之中便是少之又少了,更何況是皇帝守喪。皇帝自然該是以國事子嗣為重,怎能如此怠于私情?
“陛下不可。”老魯王趙不急身為皇家宗老急忙出列道,提議道“臣等知曉陛下與先皇父子情深,隻是這三年實在不妥,不如以三月為期,以彰陛下之孝心?”
底下不少人頻頻點頭頗為認可。趙善甯坐在上首,看着下面的人事百态,眉頭皺得愈發明顯。
“老王爺說得是,還請陛下以子嗣為重。”有大臣稽首道。
“朕第一日上朝,欲行孝道,衆位便如此百般阻撓,可還有将朕放在眼裡?”趙善甯沉聲道,語氣裡滿是不悅。
“臣等不敢!”衆臣齊跪齊聲道。
“朕看你們敢得很!”趙善甯站起身氣勢洶洶道。
“此事便如此定了,日後休要再提,退朝。”趙善甯袖袍一甩根本不顧他人的看法徑自離去,留下滿朝茫然的諸位大臣。
下朝之後,諸臣陸續走出金殿,無不在揣測趙善甯的意圖。
“傅大人請留步。”有大臣自身後喊住傅懷之。
傅懷之應聲回望拱手謙恭道:“錢大人。”
錢有學疾步上前攀上他的步伐而後詢問道:“傅大人可知陛下今日唱這出是為何事?”
傅懷之是陛下太子之時的舊臣心腹問他自然在合适不過了。
“君心似海,如何能夠揣測,錢大人太過高看下官了。”傅懷之落後半身平淡道。
‘啧’錢有學心中腹诽,‘大狐狸養的小狐狸果然是不好相與,他不知道才有鬼了’自顧自道:“陛下此舉可是為了皇後?難道他想獨守一人?”言畢自己也覺得驚詫,這世上男子除了無能之輩又怎會甘願守着一個女子。
“呵,或許陛下真的就隻是想要守孝呢,錢大人又何必想這麼多。我等做臣子的看着便是,難道還能做陛下的主?”傅懷之輕笑一聲翩然而去,徒留錢有學一頭霧水。
“如何?那個小狐狸跟你說了什麼?”魯王悄悄湊了過來問道。
“參見魯王。”見魯王過來,錢有學先行行禮道。
“别整那些虛頭巴腦的了,快說你們都說了些什麼?”魯王不耐道。
‘額,’錢有學啞然,難道要說他什麼也沒套出來嗎,不過還是将傅懷之的話複述了一遍。
魯王若有所思,若說陛下和先皇感情是假的也不切實際,畢竟先皇對陛下的愛護是有目共睹的,陛下欲行孝道也不是不可能。他隻是怕陛下被皇後那個妖女迷了心智,作出獨寵一人的離經叛道之事。
“你說他這話有幾分可信?”魯王詢問道。
“臣也拿不準,不過陛下與先皇父子情深卻是事實。”錢有學老實道。
魯王點點頭也覺得如此,至于其他,以後再說吧,孝期總有過去的時候,到時候再看陛下還能有什麼借口。
“參見陛下。”栖鳳宮,宮人見皇帝駕臨立馬高聲道。
“太子哥哥,”蔺如鸾從屋内匆忙趕來欣喜道,話才出口這才反應過來現在該稱呼陛下了,遂改了口嬌嗔道:“陛下。”
趙善甯對此并不在意牽着她的手回到殿中,殿中已然是井井有條,宮人錯落各司其職。
“鸾兒可還習慣。”二人落座,趙善甯問道。
“沒什麼不習慣的。都是熟悉的人,用起來也順手。”蔺如鸾笑道。
“如此便好。”趙善甯摩挲着她的手似乎有未竟之言。
“陛下可是還有什麼話要說?”蔺如鸾疑惑道。
趙善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背對着她似有猶豫,而後轉過身看着她道:“朕今日與朝臣言說不納後妃,欲為父皇守孝三年。”
蔺如鸾走上前來,輕笑道:“這是好事啊,陛下為何做出為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