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覺得陛下回來了嗎，他的心已經給了别人。”蔺如鸾悲傷道。

“奴婢不懂，陛下和娘娘依舊恩愛，為何您會覺得陛下的心不在您這？”柳兒不解道。是的，即便兩人已經漸行漸遠，平日裡确還是默契的維持着表面的恩愛。

“不懂？不懂好啊，”蔺如鸾感歎道，“柳兒，你是幸福的。”

“有娘娘的關愛柳兒自然是幸福的。”柳兒歡快道。

“嗯。”蔺如鸾輕輕應聲，眼中滿是凄涼。

“走吧，孩子們該醒了，我們去看看。”蔺如鸾說道。

主仆二人走進孺林苑，孩子們都太小了，便都安置在一起，這座孺林苑也算是鬧騰了起來。

房間裡，隻有兩個襁褓的孩子，趙佳禾被宮人領着去了外頭玩耍。透過窗戶，一個明黃色的衣袍溫柔的抱着一個嬰兒滿臉的慈愛，殿外，壽全安靜的守在門外不去打擾裡間偷來的溫馨。

蔺如鸾透過窗戶看着那張熟悉的臉龐倏地便得陌生，‘陰柔’兩個字竟然出現在一個男人的臉上，尤其這個男人還是皇帝。

“娘娘，您怎麼了？”柳兒驚訝道。聲音驚擾了安分守己的壽全公公。

“見過皇後娘娘。”壽全尖聲行禮道。這道聲音倒是給力裡間的趙善甯一個提醒，她立馬收起了溫柔一臉的公正不阿。

“嗯。”蔺如鸾輕輕點頭，坦然踏進殿内。

“見過陛下。”蔺如鸾疏離道。這一刻她實在在維持表面的熱情，心中的猜測讓她心神巨蕩已經難以維持表面的平靜。

“嗯，皇後來了。”趙善甯平淡的回應道，而後似是想起什麼誇贊道：“孩子照顧的不錯，皇後費心了。”

“陛下不怪罪便好。”蔺如鸾虛僞道。見皇帝似乎要走，挽留道：“陛下不再呆一會兒嗎？”

“朕還有工事要忙，孩子便有賴皇後了。”趙善甯敷衍的帶着宮人離去，隻留下蔺如鸾等人。

蔺如鸾無力地攥緊拳頭，鈍痛傳進大腦将她的心神喚回。她漠然的看向那個被皇帝抱起來的孩子，他和皇帝長得很像，至少比太子長得像多了。孩子睡得懵懂無有憂愁，全然不知道大人的心思。

“娘娘，您怎麼了？”柳兒敏銳的察覺到什麼卻無法表達，人類複雜的情緒對于她這樣的腦瓜子來說實在太難以形容了。

蔺如鸾怔怔看着兩個孩子忽然道：“你說陛下會喜歡太子嗎？”

“當然，太子殿下也是陛下的孩子，怎麼可能會不喜歡。”柳兒斬釘截鐵道。

蔺如鸾輕輕應了一聲，可看着太子的面容，心卻越發地顫抖，似乎有些可怕的事情正在發生。

“母後。”趙佳禾還是一如既往地活潑。

“弟弟們還沒醒嗎？”趙佳禾有些遺憾道。

看着這個和自己十分相似的孩子，蔺如鸾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看待她，如果她的猜測是真的，那麼她該如何接受呢。

“母後！”趙佳禾有些不滿，再次呼喚道。

“嗯，母後在呢，怎麼了？”蔺如鸾在孩子的呼喚中回過神來應聲道。

“母後，您怎麼不搭理兒臣？”趙佳禾不滿道。

“母後再想些事情，佳禾有什麼想和母後說得嗎？”蔺如鸾溫柔道。

“母後給。”趙佳禾獻寶一般将一朵鮮豔繁華的花朵捧到她的面前。

按理說趙佳禾這般矮小的身軀，她的小動作應該早就被發現了才對，隻是蔺如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竟真的被這驚喜了一把。看着嬌軟活潑的女兒，好像看着當初的自己，蔺如鸾接過花朵将孩子抱在懷中笑得溫柔：“謝謝佳禾，母後很喜歡。”

“這可是禦花園裡最漂亮的一朵了，兒臣和宮女姐姐們挑選了很久的。”趙佳禾奶聲奶氣道。

“嗯。”蔺如鸾緊緊抱着女兒好像能從她的身上汲取力量，有些事情她是不會讓自己糊塗下去的。如果有真相的話，她會去查出來。她真的希望一切都是她的假想，是她的妄念。

“母後。”趙佳禾似是被抱得有些不舒服抱怨道。

“是母後的錯。”蔺如鸾道歉道，“弟弟們還沒醒，母後帶你去别處玩。”說着牽着趙佳禾的小手走出了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