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會痛麼?”路禮的手指隔着浴巾輕輕按摩着蘇木的頭皮,順着他的發根慢慢梳理,他身量很高,此刻半撐在蘇木身上,長手長腳将他整個人都圈在了懷裡,“我幫你按一按吧,這樣可以緩解一點。”
路禮一面說着一面将浴巾扔在了旁邊,他動作幅度太大,幾縷細碎的額發散落下來,混着溫熱的呼吸掃在了蘇木的臉上,讓他莫名有些發癢,蘇木不自在地向後躲了躲,佯裝嫌棄,“不用了,擦完就回去吧,你别靠我這麼近。”
濕漉漉的發絲已經在路禮的揉弄下變幹了,蘇木的發質烏黑柔軟,尾梢帶一點天生的自來卷,此刻仰着小臉有些嫌棄地看他,像是一隻剛做完spa護理的貓咪,泛着光亮的皮毛拒絕人類的靠近。
路禮沉默地看着他,眼神有些複雜,有好幾秒鐘沒有接話,蘇木被他盯得有些頭皮發麻,害怕他會拒絕,好在路禮還是那個聽話的路禮,停頓幾秒後還是妥協地拾起了他丢在一旁的浴巾,慢慢下了床。
“好,那我先回去了,木木晚安。”他甫一離開,方才那種強烈的壓迫感就消失不見了,蘇木心有餘悸地看過去,發現他正低垂着臉站在床邊,替他整理丢在地上的髒衣服,面上仍是那副柔軟溫和的小白兔模樣,頭頂的燈光也恢複了明亮,仿佛方才的一切隻是他的錯覺。
或許是因為他今晚喝太多了,所以才眼花看錯了。
“對了,木木。”路禮走到門口的時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朝他笑了笑,“阿恒的事務所這周末開業剪彩,問我們有沒有時間去捧捧場。”
系統【來了!來了!木木快說有時間。】
阿恒?
蘇木混沌的大腦捕捉到了關鍵詞,他在腦中回憶了一下劇情……
系統【是攻1,木木,現在就差顧恒沒出場了。】
蘇木想起來了。
顧恒,路禮的青梅竹馬,眼高于頂的商業精英,為人冷酷高傲,在這本純愛文裡,作為第一個和路禮正式确認關系并吃到肉的男人,可謂當之無愧的攻一!
放在後宮文學來說,就是正宮般的存在!
顧路兩家是多年的世交,在這個同性可婚的純愛世界,兩人幼兒時期還被雙方的長輩口頭定過一次“娃娃親”。
因為路禮少年時長相秀氣,發育也不似其他男孩那般粗犷,顧恒在學校裡自然對好友多加照顧,所以常有同齡人打趣路禮是顧恒家的小媳婦,起哄的人多了,使得原本不在乎流言蜚語的路禮也對這玩笑般的“婚約”産生了抗拒,這期間他主動和顧恒劃清了界限,直到兩人中學升入了不同學校之後這事才算徹底翻篇。
不過和抗拒婚約的路禮不同,顧恒多年來是真真切切暗戀着路禮的,隻是兩人到底是多年好友,他了解路禮的為人,知道自己告白後可能最終連朋友都做不成了,所以才會默默壓下自己的感情,一直忍而不發。
然而令顧恒萬萬沒想到的是,這輪被他挂在高空遙望的明月,竟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時候被别人欣欣然地摘下了;當他第一次聽路禮滿臉幸福地提到蘇木的名字,還隻是單純地認為對方看上了個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兒,玩玩而已,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沒想到最近兩人再聯系,在他不經意的旁敲側擊之下,竟引出了路禮想要将人帶回家的心思,他甚至還說出了想要和對方結婚這種離譜的話,顧恒當時驚的差點接不上話,也是這時他才意識到……外面的那個小東西實力不可小觑。
他以前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的白月光也會戀愛,甚至想要和那個人長久地安定下來,他實在好奇自己究竟輸在了哪裡,那個蘇木究竟有何種魔力,才會得到路禮的青睐,所以這次邀約完全是出于他的私心,想要借剪彩的由頭,打探一下自己的情敵。
他輸也要輸個明白。
在路禮的描述中,他的心上人畢業名校,長得一表人才,兩人雖戀愛不久,但一直感情穩定,從不争吵,顧恒想到路禮提及自己戀人時便會露出的微笑,隻以為這個人對路禮很好,才會讓他那麼上頭,哪知道這次見面差點把他氣得七竅生煙。
顧恒生來家世顯赫,自幼同父母出入酒醉金迷的奢靡之地,見慣了各界名流逢場作戲曲意迎合的假面,生平最厭惡的便是那些追逐名利拜金虛僞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