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太飽,他有點想噓噓了,對雪銘說道:“師兄,我想去廁所。”
雪銘沒理他。
“那你等我一下哦。”伯毅說罷便出門去了。
伯毅此去其實并非這一個目的,他還有一件很在意的事。
解決了生理需求,他一路晃悠來到正門前,先是繞到右側的石獅跟前。
從外觀看,确實與普通石料無異。在背部一陣摸索,果然摸到一小片稍有些粗糙的地方,應該就是抹了石灰的地方了,但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又來到左側的石獅跟前,他馬上有了新的發現,原來那獅子不僅會動,還在哭哩!
隻見石獅那威武莊嚴的外觀搭配淚眼汪汪的大眼,十分滑稽。
伯毅觀望片刻,不太确定地嘗試與其溝通。
“那個,你哭啥?”
石獅沒有反應。
伯毅隻好再走近一步,拍了拍它的前足,這下石獅終于低下頭來俯視眼前的青年,“你在跟我說話?”
“對呀。你哭啥呀?”
石獅忍不住仰天長嘯:“我老婆跟人跑了,我能不哭嘛嗚嗚嗚……”
伯毅聽了,瞬間無法産生同情。
連石獅子都有老婆,我的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伯毅指了指另一尊石獅:“你是說原來在那裡的?”
石獅以一串突然噴射出來的鼻涕作為回答。伯毅身手敏捷地閃到一邊。
“可我聽說是被偷走的。”
石獅憤恨哽咽道:“不是被偷走,是跟一個男的跑了!”
“咦?男人?跑了?”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那陣子,我們之間有些矛盾,每天都打架,經常打得頭破血流。後來來了個男人,問我們願不願意跟他走,我沒立即答應,結果那個沒良心的就這麼跟他下山去了,猶豫一下都沒有,好像巴不得擺脫我。”
“所以,那尊假獅子是那個男人的手筆?”
“嗯。”
“那你為何不阻止?”
石獅咆哮:“我打得過我會在這裡哭嗎!!!”
伯毅龇牙咧嘴地捂住耳朵後退兩步,又問:“那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麼人,長相如何?”
石獅歪頭思索片刻,搖頭:“我不記得了。”
又不記得了啊,怎麼會那麼巧?
“那你可曾發現有誰從寺裡偷走什麼東西?”
“沒有吧,好歹我也是有點靈力的,有的話我一定會知道。怎麼,寺裡丢東西了嗎?”
“這倒是沒有。”
石獅以前爪抹了把淚:“話說,你是誰啊?”
伯毅正低頭思索,忽然發現周圍有幾個人在對他指指點點,估計是看他一個人那裡自言自語,以為他腦子不正常吧。
伯毅臉上一紅,感到很不好意思,對石獅說了句告辭就快速離開了。
沒走幾步,迎面見到雪銘正向這邊走來。
伯毅跑上前去報告剛才打探到的消息,卻隻得到一句“是嗎?看來你還沒退步嘛。”
伯毅原本以為這是一個很關鍵的線索,想邀功來着,沒想到師兄的回應這麼冷淡,不禁有些失望。
之後依然是伯毅把雪銘背下山的。
兩人找到停在山下的馬車,兩隻馬兒正在樹蔭下優哉遊哉地吃草。
雪銘鑽進車廂,撩起衣袖,念了幾句伯毅聽不懂的咒語,他那雪白細瘦的手臂上随之浮現出一小塊紅色光斑,隐約是某種鳥類的圖案。還未等伯毅看清,紅光向外躍出,一隻大鳥憑空出現,撲扇着翅膀停落在雪銘肩膀上。
“嗚哇——”
伯毅吓了一大跳,慌忙向後閃躲避開,不過車廂就那麼大,他就算把身體緊緊貼在壁上,也避不到哪裡去。
定睛細看,原來是一隻白鸮,通體為白色,身上點綴着少許褐色斑點,最為醒目的是,它的頭上有一束綠色羽毛,随着不同角度的光線反射出多變的金屬色光芒。
不知是否是伯毅的錯覺,他似乎看到那鳥對他翻了個白眼。
雪銘輕柔地撫摸着白鸮的背部,白鸮則順從地配合他的動作,一副十分享受寵愛的模樣。
“把頭發拿出來吧。”
“哦,好。”伯毅趕忙把東西從懷裡取出,他把這根關鍵的頭發裝在随身攜帶的小竹筒裡放着。
雪銘隻取了一小截頭發,讓白鸮叼在喙中,說道:“把我的命令傳達下去,盡快辦妥。去吧。”雪銘撩起車窗的帷幔,白鸮靈巧地跳到窗沿上,振翅而去。
“剩下的頭發就由我來保管了,或許以後會有需要用到的地方。”雪銘敲了兩下車壁,兩匹馬兒像是接收到信号,發出低低的嘶鳴,馬車再次移動起來。
伯毅忍不住問:“師兄,剛才那是?”
“沒看出來嗎?是你認識的。”
“莫非是翠羽?”
其實也不難猜出真相,他之前已經得知翠羽并非人類,再加上白鸮頭頂上那撮顯眼的綠色羽毛,色澤與翠羽頭上的“綠發”相差無二,師兄又說是他認識,那麼答案就隻有這一個了。
難怪那鳥剛才對他翻白眼來着,這是翠羽經常對他擺的動作,估計是看他剛才驚吓的樣子太誇張了吧。
“原來她的真身是一隻鳥啊……”伯毅算是知道她為何叫這個名字了,“她是如何成為師兄的禦靈的呢?”
雪銘踢掉鞋子,癱在軟墊上:“此事說來話長,以後慢慢說給你聽。”
伯毅又問:“師兄,你有很多禦靈嗎?”他沒有忘記方才雪銘說過“把我的命令傳達下去”,這句話說明他手下的禦靈不僅僅包括翠羽和小紅,還有其他禦靈存在。
“是啊,還有很多。”
“有多少?”
雪銘打了個哈欠:“沒數過……我要睡了,到家了叫我。”
伯毅原本還想問為什麼他從來沒見過其他禦靈,這五年來師兄又是如何提升修為,已經達到何種程度,不過他也不是很懂修煉方面的知識,隻是有些好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