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麼!别讓小孩子看到了!”
劉醫生急忙扶起她,輕輕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在樹墩上坐好,“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慢慢談。如果我真的不答應,你再求也是沒有用的。”
雲馥被她的話吓住了,呆呆地看着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劉醫生在她對面的樹墩上坐下,“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很難受,但是……”她停頓了一下,“你知道嗎,今天我還能和妻子女兒一起生活,都是因為霍副總,她是我的恩人。”
雲馥剛才就聽說婼婼說霍元曦救過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看出她眼底的疑問,劉醫生放緩了語氣,慢慢地說道:“我的生活裡總是有做不完的工作,到了中年才有了婼婼,可能是因為工作太多,我的身體不是很好,婼婼出生時就有先天性的哮喘……”
雲馥有些驚訝,剛才那個活潑的女孩?實在看不出。
“所以我在這裡買了一塊地,山林裡的空氣很好,減少了婼婼犯病的頻率,讓她能夠健康地成長,和健康的孩子發育水平差不多。”
說到這裡,劉醫生的語氣變得沉重,帶着深深的悔恨:“即使是這樣,我卻還是放不下工作,總是抽不出更多的時間來陪伴妻子和婼婼。終于……”
“那一天,山裡下起了暴雨,婼婼又發起了高燒,而我卻在幾十公裡外的治療室。我妻子試着給我打電話,但因為山裡下着雷雨,手機始終沒有信号……
最後她決定自己帶着婼婼下山打車去醫院。她從家裡出發的時候,雨已經停了,隻是山路很滑很危險,但婼婼是個孩子,發燒最拖不得。于是她隻能抱着婼婼往醫院趕去。”
她擡頭看着雲馥,“你來時看到那條狹窄的小路了嗎?一邊是斜坡的那條?”
雲馥微微點頭,回憶起婼婼之前經過那條路時所說的霍元曦救了她的話,莫非就是劉醫生描述的這一天?
劉醫生收回目光,繼續講述:“就在那條路上,她……不慎滑了下去,你應該能猜到,是霍副總救了她們。她多次來找我,正好那次碰上了,對于她來說,拉一個女人和孩子上來不是太困難。可我知道那并不輕松,她的手臂因此留下了一道疤痕。”
雲馥愣住了,原來劉醫生左臂上的疤痕是這麼來的。
“事後我一定要感謝她,”劉醫生接着說:“但她什麼也不要,隻希望我将來能為她治療一個病人,并承諾在沒有她的邀請下,不會答應别人。我想,這個‘别人”應該就是你了!”
雲馥心裡一震,思緒紛亂,不知如何回應。
“哎呀,怎麼有客人來了!”
突然,一個清脆的女聲打斷了她們的對話。
雲馥擡頭看去,隻見一個容貌清秀的女人站在屋角,一手拿着鋤頭,另一手提着鮮竹筍,顯然剛從挖竹筍的地方回來。
“媽媽!”婼婼立刻跑了過去,抱起媽媽挖來的竹筍,興奮地喊道:“我來給小竹筍脫衣服!”
說完,她就開始忙碌起來。
“婼婼不能弄這個,”劉醫生急忙阻止,竹筍皮上的毛對婼婼來說是一種威脅。
“不嘛,”婼婼堅持要搶,結果被劉醫生打了手,她立即大哭起來:“壞媽咪,壞媽咪,就會打人……”
劉醫生見狀,心疼地抱起她,輕聲安撫,同時另一隻手還忙着為妻子擦汗。
雲馥為這溫馨的一幕所感動,注視了一會兒,然後便轉開了目光。
她不願意承認,霍元曦的确做了一件好事。
“親愛的,這是霍副總的朋友,雲馥。”
劉醫生安撫好婼婼後,才向妻子介紹了雲馥。
一聽是霍元曦的朋友,對方立刻高興地笑了起來:“難得來一趟,一定要吃過飯再走,要知道夏天能挖到竹筍,可是非常難得的哦!”
劉醫生一聽,又不高興了:“你又去樹林裡那些濕氣重的地方了!”
“沒事,婼婼喜歡吃嘛。雲小姐,一定要吃過飯再走哦!”
說完,她便急匆匆地跑去廚房了。
這溫馨的場景多麼熟悉,與她殘留的兒時記憶是多麼的相似,她也曾像婼婼那樣擁有過,可惜現在她失去了所有。
劉醫生的話一遍遍在她腦海中回響,雲馥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霍元曦有什麼目的?
不就是讓她乖乖做她的情婦,可是,她現在被她趕了出來,連做她情婦的資格都沒有了!
她該怎麼辦呢?
而霍元曦當初又為什麼要去找劉醫生?
是為了她,可能嗎?
但若不是,她為什麼又拿這個來要挾她!而且當時就想好了這一步,這是什麼意思?
是因為她想方設法地要折磨她嗎?
這一次,她心裡的答案似乎不那麼肯定了。
已經第三天了,她始終沒有想出什麼好辦法,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圈,停步時才發現自己居然來到了霍元曦的别墅。
她心口不自覺地突突跳動着,趕緊躲在了不遠處的梧桐樹後面,恰好這時,霍元曦的車子出來了。
開出花園大門,車子突然又停了下來,雲馥有些驚慌,以為她看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