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很想反駁,但根本反駁不了……
“這麼說來,原本你是要和你前男友同居的啊。”今牛若狹像是想到了什麼,“對了,那我接下來的問題可能會有點冒犯哦。”
既然是冒犯的問題,就不應該問。但今牛若狹完全沒有這樣的自覺。
“你和你前男友做過了吧?”
诶?
你一下子就宕機了,微紅的臉立刻熟透,蹭地一下變成了紅彤彤的草莓。
這哪裡是有點冒犯,這明明是超級冒犯啊!不說是異性之間問這種問題,同性之間這樣的問題……難道男生們會互相問嗎?!
你不太能理解,但這不妨礙你捂着臉和耳朵,像燒開的水壺一樣,語無倫次地尖叫起來:“你、你、你……阿若你在問什麼啊!太過分了!沒品!下流!虧我以為你是好人!變态!”
以為是好人啊。
今牛若狹滿不在乎地吐了吐舌頭。誰會覺得曾經在關東地區有威風赫赫的不良是好人呢,除了不明真相的你。
今牛若狹把你全部的反應都看在眼裡,你都不用正面回答,他就明白了。
“看來是做過了呢。”
太好懂了。
然後他就被你打了一拳,不痛不癢地一拳,輕而易舉就被他徒手接下了。
“你、你這是……性騷擾……吧?放、放手!”
你簡直快羞恥炸了,幾乎是要哭出來,但即使如此,斥責他的話都還是猶猶豫豫的。
那一拳打過去自己的手倒是疼的不輕,拳頭被今牛若狹攥在手心裡收不回來。
他從欄杆上跳下來,把使勁想要掙脫的你拽到身前來,嘴裡說的話赤裸又直白:“你這不就是被那個男人玩了還又耍了嘛。”
“才、才不是這樣的。”不懂為什麼今牛若狹說話要這麼過分還談論你的隐私生活,你的眼淚又從眼眶中落下,嘴裡倒還在倔強反駁,“你不要瞎說,他……他肯定不是這樣的人……”
大概吧。
話說到最後你有點心虛,甚至有了幾分動搖,難道這就是你被放鴿子分手的真實原因嗎?!你明明真情實感地相信過前男友描繪過的未來……
聽着你護着前男友,今牛若狹覺得火大。
什麼叫他瞎說,他明明是好心解開真相,免得你再往同一個坑裡載,雖然真一郎喜歡你,但誰能确定在他下定決心表白前,你大學裡會不會有哪個人渣把你截胡呢?他總要多操心一點!
比起你這個單純的白癡,他當然更懂得男性的肮髒心思,隻有你才在這種情況下被分手了還傻裡傻氣相信對方的理由。
今牛若狹将你壓在欄杆上,臉怼到你眼前,幾乎要貼上了,似乎他長長的睫毛輕動就能掃在你的臉上。
距離太近了,從未有過這麼近的距離,手被他捏得生疼,你慌張地不敢動,隻能怯生生地看着他。
平日裡的慵懶一掃而空,此刻的今牛若狹眼中的充滿了令人恐懼的兇狠銳利,嘴角上揚,挂着肆意的笑容。
“對男人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看着就令人火大。你沒有意識到嗎?你是不是對我這個認識半年都不到的異性太過于信任了?”
從未見過他這一面對你,你愣愣地盯着他,眼睛死命睜大沒有眨眼,可大顆大顆的淚水依舊不受控制地滾落。
屬于男性的極具侵略性的兇戾眼神在你臉上流轉,今牛若狹粗魯地将你一邊臉頰的淚水擦去,他的指尖沒有控制力道,令你不适地皺起了眉,嘴裡還含着沒有化的棒棒糖,你這才發現自己吓得忘了吞咽,唾液差點流出來。
眼淚被擦去又不停滾落,嘴唇也濕漉漉的,即使你哭得這樣狼狽,他還是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掐着你的臉笑着說:“這樣随便被我帶到這麼個人煙稀少的地方,隻要我想,随時随地就可以侵犯你。”
你有些害怕了,身體輕顫不可置信,聲音小得像蚊子叫:“阿若……為什麼……要說這麼過分的話……”
“我也好阿真也好,可都是實打實的男人,你啊,最好有點這方面的自覺吧。”
說完,今牛若狹總算放開了對你的鉗制,與你的距離恢複到原來的位置,周身的氣場又恢複成了慵懶的模樣。
他臉上的笑容變成了輕諷:“别總是擺出你那副傻了吧唧的單純樣子了,就算是裝也給我裝得精明一點吧。”
“……”
你揉了揉被捏疼的手,默默地站在一旁哭,你不想理他,賭氣般的想要讓自己變成一個沉默的石頭,讓他知道你現在非常非常非常傷心,你單方面決定不要再和他說話了,他必須及時來道歉才會原諒他。
可你大概真的被今牛若狹那副樣子吓到了,或者是哭久了,反正你根本沒法壓制住抽泣和打嗝,除了海風和偶爾行駛過的車流,這裡本來就安靜,這下子你抽泣和打嗝的聲音根本沒法忽視。
搞得好像你故意引起他注意一樣,一時間你更加委屈了,結果就是抽泣的聲音更加頻繁了。
真是糟透了!
“等會阿真回過來。”今牛若狹根本沒有要道歉的意思,他隻是這麼交代,“回去的時候你坐他車吧。”
你聽他這麼說,脾氣在心底爆發。這是什麼意思,他那麼嫌棄你嗎?!你不服氣地在心裡反駁,就是要乘他的車,就是要乘!看他怎麼辦!
等佐野真一郎到了就見你和今牛若狹之間的氣氛不太好,那根棒棒糖已經吃完,你紅着鼻子和眼睛,癟着嘴滿臉不開心。
眼淚已經不流了,可那雙腫起來的眼睛一看就是哭了挺久的。
哎呀——這是怎麼了啊?
“沒事吧?”佐野真一郎問你。
“沒事。”你輕輕地說,沒有給他告狀,剛才今牛若狹做的混賬事你都不好意思給真一郎說,于是把委屈都咽了下去。
“唉。”
雖然不知道确切發生了什麼,但佐野真一郎了解今牛若狹,也了解你。佐野真一郎無奈地對自己的好友說:“阿若,你不要吓她啊。”
受了委屈沒人安慰,倒也隻能自己吞咽,但一旦有人安慰并且站在你這邊了,那一點點的委屈都能立刻放大數百倍。
你原本止住的淚腺再次爆發了,眼淚嘩啦啦留下來,你就報複性地拿今牛若狹的外套使勁擦,鼻涕都不客氣地擦上去……雖然這件外套最終是你洗。
佐野真一郎看你哭成這樣,根本沒有多少和女孩子相處經驗的他手足無措,隻能笨拙地安慰:“好了,沒事了我來啦,雖然不知道阿若幹了什麼,但你不用在意阿若他說的話,有我在他就不會說那些混賬話了。”
“啧。”
今牛若狹簡直看不下去了。
“我先走了,你們倆随意。”
他扔下你和佐野真一郎兩人,騎上機車離開。
今牛若狹走得飛快,佐野真一郎甚至來不及留下他,你見狀更生氣了,固執地覺得今牛若狹就是在嫌棄你,一股腦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見你哭成這樣還有繼續下去的趨勢,佐野真一郎絞盡腦汁想了想那些他不太常看的浪漫劇,拍拍自己的肩膀,“那個……需要我借你肩膀麼?”
你眨巴眼睛看着不知所措的佐野真一郎,傷心都被打斷了,忍不住笑出了聲,“噗……哪有這樣安慰人的啊,借肩膀那不是失戀才會有的嘛。”
你又哭又笑,但好像情緒穩定了一些。
佐野真一郎松了口氣,也跟着傻乎乎地笑起來:“抱歉抱歉,我還以為這樣會有點用。”
佐野真一郎比你高一個頭,你也沒法枕在他肩膀上,你便将臉抵在他肩膀處。
“确實,好像是有點用。”
女孩子的正面靠近令他身體僵硬,他完全不敢動,連呼吸都不禁放輕了。
滿腦子擔心自己身上會不會有難聞的味道,他萬分懊惱為什麼剛才要改裝機車,雖然換了身衣服洗過手,鬼知道那些機油的味道是不是還有殘餘。
你倒是沒有察覺到他的不自然處,你委屈地繼續哭一邊悶聲向佐野真一郎告狀,但并沒說細節,隻是反反複複重複着說今牛若狹過分,讨厭這樣孩子氣的話。
“嗯嗯,我知道了,阿若這家夥太欺負人了,你等着,之後回去我就去教訓他!”
佐野真一郎這麼一說,你又偃旗息鼓了,“也……也不用教訓了。大家都是朋友,我對你告狀的行為已經很不好了。”
這都屬于是背後說人了吧,你不免想,中學裡多少友情就毀在了這個行為上。這麼一看,換你有罪惡感了。
“真的不需要嗎?”
佐野真一郎再次向你确認。
“嗯……”你此刻情緒已經穩定了,這算是你深思熟慮後的回答,“不需要啦。”
仔細想想這個地方又不是真的荒無人煙,光天化日之下旁邊還有不停來往的車流,今牛若狹說的那番惡劣的話就是故意往壞處說吓唬你,正常人誰會在這種地方做出那種事情啊。
你認定了能把你救出來的這兩位不可能是壞人,所以你怎麼都無法将今牛若狹往糟糕的地方去想。
見你不哭了,佐野真一郎欣慰地拍拍你的腦袋,“那就好,有哭個痛快嗎?真有什麼事一定要和我說啊。”
他的手寬大溫暖,摸着你腦袋的時候有種溫柔地把你放在心上的感覺。
你很喜歡。
你從他的肩膀處離開,不知不覺已經接近傍晚,太陽落山,金燦燦的水面被燒成橘紅色。
此刻你雨過天晴,在夕陽的餘晖下對他笑,“謝謝你,阿真。我們看完日落再回去吧!”
那一天,雖然你哭得稀裡嘩啦把眼睛都哭得紅腫,臉和鼻子都紅彤彤的,和平時比相當狼狽,可在佐野真一郎的眼裡,你就是世界第一可愛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