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是哪裡來的笨蛋啊……

你鼻子一酸，好不容易消失的眼淚又開了閘，你踮起腳，一遍流着眼淚一邊将毛巾蓋在他的頭上，想幫他擦擦濕掉的頭發。

隻是比起他自己，佐野真一郎更關心你的狀況。

“是出什麼事了嗎？如果不介意可以和我說說啊，我們不是朋友嘛。”

這一瞬間，你想要抱住佐野真一郎，狠狠地哭訴一番。可剛才心中反複出現壓制的自私念頭讓你放棄了這個想法，你搖搖晃晃地蹲下，将臉埋在膝蓋上哭，根本不敢去看真一郎。

他也陪着你一起蹲下，笨拙地拍拍你的肩膀，拍拍你的腦袋，試圖讓你好受一些。

“沒事了，沒事了，無論有什麼事，有我在嘛，是誰欺負你了嗎？”

他總是第一時間擔心是别人使壞，從來沒想過你有什麼問題。

“說出來我幫你去出氣，如果我不行也沒關系，再不濟還有阿若在嘛。”

你聽到今牛若狹的名字，那種久違的心髒被人攥緊的窒息感再次湧現，你不禁更加傷心了。

不會再有阿若了，你想。

他以後會和女朋友在一起，他隻會給女朋友出頭，不好再管你了，也不會再管你了。

正當佐野真一郎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時，就聽你磕磕絆絆抽噎着說：“阿若……我看到阿若和其他女生抱在一起……”

你就說了這麼一句，沒有說完，可佐野真一郎卻明白了你的意思，他沉默了好久，才輕輕地問：“你喜歡阿若嗎？”

還沒等你回答，他便笃定地說：“是喜歡阿若的吧。”

你像是突然被人點醒了，你感到莫名羞恥，不想承認隐藏在心中的某種隐秘之事，于是你埋着頭，悶聲悶氣地說，“喜歡，但我也喜歡阿真啊。”

“抱歉，我知道我很自私……明明都是朋友，以後大家不可避免會談戀愛……我隻是在發小脾氣，使小性子。”

你不敢看佐野真一郎，嘴裡絮絮叨叨地不停，試圖讓你那卑劣的小心思能夠有合理又值得理解的解釋。

“你們身邊沒有同齡的女生，所以我就把自己享受到的待遇當做是獨屬于我的特權…所以一下子不能接受你們會對其他女生這樣子，我想要你們一輩子都把我當做最特殊的女孩子。我這樣真的好壞，朋友之間不應該這樣，我不能對這種事情沾沾自喜，你聽着肯定覺得很讨厭吧……”

“對不起，對不起阿真，請不要讨厭我，真的不要讨厭我，我一定會努力改掉這樣的想法…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阿真，對不起對不……”

你的臉被佐野真一郎捧起來，不得不直視他，這個動作打斷你的道歉，你哭的稀裡嘩啦，眼眶裡充斥着鹹鹹的淚液，都令你無法看清近在咫尺的真一郎的表情。

“唉——”

你聽見他淺淺地歎了口氣，說，“我喜歡你。”

你感激又開心，趕緊說：“謝謝你，阿真，我也……”

“不是。”佐野真一郎又打斷了你，聲音帶了些許笑意，“我喜歡你。不是朋友的喜歡。我知道你喜歡阿若，但也很開心，因為你也喜歡我。”

他看穿了你自我欺騙地隐秘地心思，你局促又惶恐，不安又羞恥，瞬間替代了那股子狼狽悲傷的情緒，眼淚也止住了。

他沒打算給你再次逃避的機會。

“我喜歡你。”

佐野真一郎再次強調，輕輕用手指試圖擦拭你臉上的淚水。你眨了眨眼睛，将眼眶中的淚水擠掉，看清了此刻真一郎的表情。

他雙眼中滿是你傻呆呆的面容，一如既往地的用那種包容爽朗，又略帶羞澀的笑容對你說，“請以結婚為前提與我交往吧？”

“可是……為什麼？你不介意嗎？明明知道我還喜歡阿若……” 你又想哭了，但你這次忍住了。

“嗯。”佐野真一郎絲輕松地笑着，“可是你也喜歡我不是嘛？那不就行了？我們可是兩情相悅哎！我之前還在緊張，一直都不敢說，很早之前我就想要告白但總是怕你拒絕我。”

你怔怔地看着他，你那學什麼都挺快的腦瓜這時候卻要慢半秒才能理解他的意思。

“啊，對了。你是怕我們在一起之後阿若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待你嗎？不會發生那種事情，放心吧。”佐野真一郎為了讓你放心趕緊說，他又輕輕摸摸你的發頂，期待着你的回答。

這個人是哪來的傻瓜啊……這是會對未來女朋友說的話嗎……

明明他臉上的雨水都還沒擦幹淨，濕透的頭發還在不停滴水，像一隻落難大型犬，他卻光顧着拿剛才你給他的粉色毛巾小心地給你擦臉。

佐野真一郎一定是超級笨蛋，才會落到你這樣的壞女人手裡。

你想笑，卻又哭了，佐野真一郎面露驚慌剛想繼續說什麼，你抓住他的手，重新按在自己的頭頂，吸了吸鼻子，你盡量用清晰地聲音對他說。

“我很開心，阿真，接下來的日子請你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