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副本位于聖多明各,最低準入等級:65級,聯通“疾病與瘟疫之神”旗下一個小世界。
烏修平和沈曙雀換了三份地圖才找到“聖多明各”這個名字。兩個人第一次知道地大洋對面還有這麼個城市。
“交通發達的前時代,單程飛機票要一萬五。”沈曙雀自嘲道:“現在更貴,我還沒有一張傳送票值錢。”
此後,她接着尋找偏門的晉升法子,力求繞過這個65級神性材料。
交給烏修平的材料正是沈曙雀為自己晉級準備的“詐騙材料”。
“保真嗎?”
“肯定保真。”
沈曙雀從口袋裡數出一張一張發毛的錢,背起包,小心翼翼爬上山坡。烏修平從半人高的枯草中站起來,兩個人接過東西,互相叮囑幾句,交叉着離開。
“啊嗚。”沈曙雀臨行,還是不放心,追着道:“那個老鼠再欺負你,你就趕快跑。誰知道他會不會賣了你。”
“阿雀。别這麼說穴鼠先生。”烏修平低頭找補,“誰也想不到會變成這樣。”
“你就幫他說話。”沈曙雀埋怨道:“啊嗚,明明你和我們才是一家人。”
沒錯。
沈曙雀就是這麼想的。她與烏修平同為詛咒的玩物,他們是同樣的可憐人。世界上不會有人比他們更加親密,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年齡相仿,因貧窮互換着衣服和鞋子,睡同一張桌子上,一起做零工,一起幫着姥姥和修女幹活。
隻是沈曙雀沒有遇到自己的穴鼠先生。
她眼睜睜看着烏修平得到工作,賺到更多錢,吃了苦頭,卻在黑暗中看到點前進的希望——對他們這些底層人來說,升級大過一切。
升級就是力量的證明,是這個時代的鯉魚躍龍門。
金錢。權利。躍升階級。
無所不能。
“如果我能晉級……”沈曙雀不知道多少次這麼自言自語地假設。而這次,随着她的話,一支鋒利的利箭自後背洞穿前胸。沈曙雀完全沒有反應的時間,附着在手心的“禅心”咒文緩緩亮起。
【強制冷靜生效】
10分鐘的倒計時出現在沈曙雀面前。
她的哀嚎卻無法避免地宣洩出來。罪魁禍首急速地紮入第二支、第三支利箭。在壓倒性的等級面前,什麼被動技能都太過弱小。
沈曙雀跪倒在地上,雙手支撐着泥土,大口大口的鮮血湧出口,她從自己的鮮血中看到一個若有若無的人影。
在後面……敵人……這麼近……嗎?
沈曙雀摸索着自己的水果刀。
她後悔沒有接過烏修平的匕首,那可真是一把鋒利的好武器。不像她随身帶着的白闆刀,備注都是“一把平平無奇的水果刀”。
身後的人逐漸逼近。他的背影高得不像話,陰影先于他本身将沈曙雀整個覆蓋。他凝視着沈曙雀,發出種細微的不似人的電流聲,随着聲音結束,他揪住沈曙雀的頭發,将她從地上提起,轉過身。
鮮血流到沈曙雀的瞳仁中,她的視野猩紅一片,腳離開地面,肩膀與身子沉沉垂下來——從她與地面的距離,模糊估算敵人是一個近兩米三的“巨人”。
沈曙雀的腦殼被攥住,她疼得大叫,“放開我。”
3.
猩紅巨人道:“烏修平在哪裡?”
2.
沈曙雀默數着時間,露出滿口鮮血,“呵。”
猩紅巨人露出滿口獠牙。那些不似人的牙齒殘留血塊,數百條蠕蟲般舌頭從口腔中湧出來,“他在哪裡。”
1!
【疾病與瘟疫之神對有人傷害你感到不滿】
【他對沾染你鮮血之肉身,賜予“等級剝奪”懲罰。】
沈曙雀抽出水果刀,爆發出這個等級全部的力量,狠狠紮中對方的手腕。然而,她預想中對方的哀嚎并沒有誕生,倒是那些紮在她身上的血色長箭一根一根萎靡,垂落,化為黑灰般的造物。對方接觸自己的手也呈現出融化的姿态,果凍狀分批掉落在地上。
“嘔——”沈曙雀邊吐血邊罵邊嘔幾聲,“嘴滂臭。”
她曾經仗着自己的詛咒找了份讨債的工作。這是份難得的掙錢工作,可沒做兩天,就給一個天驕按在地上打。對方不用親自下場,直接啟動家族贈與自己的傀儡,遠遠地揍着沈曙雀。
那一天,就是這般的場景。
沈曙雀竭力用自己的鮮血污染對方,她絕望又嫉妒,發狂又卑劣想要讓别人與自己一樣陷入到悲劇中。隻有在悲劇中,她的人生才不至于那麼凄慘,她的人生似乎才有價值。
而對方不用努力,不用為生活奔波,高高在上,評價她,“難怪會被詛咒,真是活該。”
沈曙雀全記在本子上。結合世界遊戲化前關于疾病的描述,她逐步确定自己的血液、唾液對“人體”産生詛咒效果,依據不同的材料、屬性,詛咒的效果也有不同的效果。
“原來是傀儡。”沈曙雀抓緊水果刀,呸出血沫,“該死的有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