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聞璟緩緩睜開了雙眼,仿佛經曆了一場混亂漫長的夢境,身體感覺像是被重新組裝過一般,每一塊肌肉都在抗議着昨夜的激烈運動。
應忱這個精力旺盛的家夥,昨晚像是一根不知疲倦的棒槌,在他的身體裡來回搗騰,至少還保留了一絲人性,沒有像易感期裡完全失控。
沒拉緊的窗簾透着光進來,整張床淩亂不堪,床單皺褶縱橫,仿佛經曆了一場激烈的角力,被單的一角垂落在地闆上,枕頭散落在床的兩側,宋聞璟則被擠到了床邊睡着,更無助的是應忱還死死貼在他身後。
一條領帶随意地搭在床頭,宋聞璟失去意識之前它還綁在自己手上,拖鞋歪歪斜斜地躺在床邊,空氣中還殘留着未散盡激情過後的味道,幸好身上還算清爽。
宋聞璟輕輕地挪動了一下身體,試圖緩解那些隐隐作痛的肌肉,他轉頭看向應忱,這家夥還在沉睡中,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做着什麼不安的夢,忍住了一巴掌又呼過去的沖動。
他抽身下,身後突然就冒出一隻手把他扯住,宋聞璟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身體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一下。他轉過頭,就看到應忱那雙深邃的眼睛正半眯着,帶着一絲慵懶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Alpha的手臂有力地環繞在他的腰間。
“去哪?”應忱聲音低沉而沙啞,剛醒,呼吸拂過宋聞璟的耳畔,帶來一陣微妙的酥麻感。
“起床。”
應忱似乎對這個回答并不完全滿意,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但最終還是松開了手,癱在床上,拍了拍身側的位置:“再睡會,你就不能像别的小情兒似地跟我溫存溫存嗎?”
宋聞璟起身将衣服穿好:“你可以去找别人做這種事。”
應忱看着Beta的背影,漆黑的眸暗了一瞬,宋聞璟還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
不過倒比以前沉默冷淡,不聞不問的模樣活色生香了不少。
這也是平日裡應忱喜歡逗他的原因。
應忱在昨晚辦事前就把鬧鬧鎖在了門外,原本它躺在宋聞璟給他打好的貓窩裡,聽見打開門的動靜,就輕盈地跳躍着穿過房間,轉眼間就來到了他的腳下,然後用柔軟的身體輕輕蹭着Beta的腿,發出一連串的喵喵聲。
宋聞璟低下頭,輕輕地撫摸着貓的頭和背,鬧鬧貓立刻回應,更加熱情地蹭着他的手。
給貓放好貓糧,應忱出來洗澡的時候,給人打電話,說讓他們查的人查好了嗎?
等他出來的時候,客廳裡沒人。
“人呢?”應忱有些氣急敗壞。
宋聞璟在公交車上聽到應忱的咆哮:“上班。”
應忱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抽搐了一下:“不是,都這樣了……你還真是熱愛工作,行。”
“下班别亂跑。”
“我過幾天得出差一趟,你好好在家。”
“嗯。”
應忱不知道宋聞璟那個班有什麼上的,還是那兒有什麼人讓他非去不可。
可他想到那份全職太太高發抑郁的報告。
算了。
宋聞璟進公司之前面無表情地往自己身上噴着信息素消除劑,他穿着黑色的高領打底,戴着口罩,進辦公室的時候,有人還關心他病怎麼樣。
“謝謝,好多了。”
宋聞璟打開文檔,敲下辭職信的三個字的之後,發了一會呆,之後就沒有下文了,他打開和李瑀的聊天框,詢問他有沒有工作介紹。
李瑀發來一個問号。
昨天下了小雨,天台上濕哒哒的,李瑀把熱咖啡遞給宋聞璟:“你真生病了?”
宋聞璟摘下口罩,李瑀看見了他紅腫的唇,收回視線,撐着欄杆喝了一口咖啡說:“怎麼想到要辭職?”
“你不是之前好奇為什麼應忱要包養我嗎?”
李瑀也是一個在世俗洪流中打滾的普通人,當然是裝滿了對這個世界既定規則的理解和接受,于是他當然也用這樣的目光打量過宋聞璟。
在他的印象中,那些揮金如土的有錢人,喜歡的大多是葷的,什麼是葷的呢?色彩斑斓,性格鮮明,充滿了刺激和挑戰,比如哪個藝術學院學舞蹈,腰肢纖細的Omega,跟那個大火的明星Aiden一樣。
宋聞璟,這個在他眼中都顯得過于淡泊的Beta,簡直是缺乏色彩的蒼白。
他确實不太理解。
宋聞璟說:“因為他一直在找一個Omega,我剛好跟那個人長得有幾分像。”
李瑀:“……替身啊?”
宋聞璟點頭。
“操!這不糟踐人嗎?”
宋聞璟看着不遠處點頭,隻有指尖碰觸到咖啡杯的時候才覺得有幾分溫熱,他偏過頭,像是确認什麼。
“我喜歡過他,是不是很賤。”
李瑀突然伸手猶豫觸碰上宋聞璟的後頸,他本意是想摸他的後腦的,但是又覺得Beta沒關系:“你這是被他騙了,我本來就打算出來單幹的,你要不要試試在我那來。”
宋聞璟:“李瑀,你覺得我很可憐嗎?”
應忱幫他的時候,宋聞璟問過他同樣的問題,累累的賬單他很大方地替宋聞璟掏了,那句話怎麼說的,原來有些東西早已經在暗中标注好了價格。
李瑀手指輕輕彈了彈他的額頭:“比你可憐的人大有人在,戰争的,饑餓的,我沒那麼大能量,所以來嗎?”
宋聞璟摸了摸額頭:“我會偷偷把工作辭掉。”
“應忱不管你嗎?”
宋聞璟:“他現在……應該沒這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