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焰把宋聞璟送到門口,他沒有門禁進不去,隻能停靠在路邊。
宋聞璟問封焰,應忱北上是為了找人嗎?
“嗯哼。”
封焰揭開頭盔面罩,像是被觸動了什麼八卦雷達道:“據說陣仗可大了,你的地位危矣,還不快向我們老大兩天一賣萌三天一撒嬌,不然到時候你哭都沒地方哭。”
宋聞璟吐出一口氣,捏着背包帶子,對他禮貌道:“謝謝你的建議,我進去了。”
封焰看到人進去,才重新啟動了摩托車,很快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宋聞璟上了兩個星期的班,應忱那邊都沒什麼動靜,他才松口氣。
直到沒兩天,宋聞璟才接到應忱的第一個電話,還是在他上班的時候打來的。
應忱:“宋聞璟,我不給你打電話,你就當我死了是吧!”
宋聞璟沒來得及跑到廁所,在茶水間支支吾吾盡量說官方話:“……嗯嗯,好的。”
“我這邊信号不好,操,沈斯,這到底是什麼深山老林,這像有人住的地方嗎?冒出頭熊我都不驚訝。”
電話那頭傳來沈斯的解釋:“應總,畢竟這是十幾年前登記住址,舉家搬遷,死亡,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宋聞璟以為自己存在感夠小的,誰知道應忱突然又把矛頭指向他:“宋聞璟,你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就想着我被熊吃了,你就心滿意足了吧。”
宋聞璟說:“沒有,我沒有這樣想。”
“最近我不在,你老實點。”
“嗯嗯,好的。”
應忱都能想象宋聞璟捂着電話左顧右盼的樣子:“想我了沒?”
身邊有同事經過,宋聞璟不能把話說清楚,心不在焉:“嗯嗯。”
沈斯看見應忱嘴裡叼着根狗尾巴草,一個人站在信号最好的地方,嘴角勾了個真心實意的笑。
“我不給你打電話,你每天至少給我發一條消息聽到沒有?”
“……嗯嗯。”
沈斯提醒說該走了,應忱又唠唠叨叨幾句,才挂斷了電話。
宋聞璟不懂應忱怎麼能一邊找他想了很多年的人,一邊聯系他,他有時候真想掰開應忱的爛心看看,到底是怎樣構造的?是不是真的像蓮藕一樣,有着無數的孔洞,能夠容納那麼多的情感。
以前應忱也強迫過宋聞璟給他發消息,隻不過宋聞璟沒堅持得下去,他覺得這樣頻繁發些沒有營養的内容,沒什麼意思。
新工作氛圍好,有些剛從象牙塔出來的小孩,無憂無慮,他們帶宋聞璟玩遊戲,宋聞璟給他們帶自己做的飯。
美好得宋聞璟竟覺得有些不知所措。
周末去看奶奶,醫護人員對宋聞璟說前幾天奶奶感染了病毒,咳得很厲害,但她不讓他們聯系宋聞璟。
宋聞璟頭抵在病房外,不敢進去,他很想抽根煙,但已經戒了很久了。
有誰可以跟死神鬥争的嗎?
看着奶奶安睡的容顔,宋聞璟想,拯救别人的人生對于應忱他們而言隻是一念之間。
所以無論應忱對宋聞璟再壞,他都感謝他當初的一念之間。
宋聞璟回家的路上,手機又給他推送了關于應氏和何家聯姻的新聞。
他拿出手機看一眼,訂婚的日子就在兩個月後。
宋聞璟想起應忱說他結婚跟宋聞璟關系不大。
大約八點左右,應忱的視頻就來了,來做飯的阿姨據說是有很多證書的廚師,不過宋聞璟喝着那藥膳湯直想吐,他偷偷吐過很多次,不過當着應忱的面不敢。
應忱那邊的背景不像在酒店,而是車内,宋聞璟聽他吐槽才知道,他們開車進山,現在兩輛車陷進了爛泥裡,唯一幸存的一輛停在湖邊。
沈斯他們在不遠處搭帳篷,應忱坐在車裡抽煙,宋聞璟捧着藥碗埋頭苦喝,淡淡的煙霧遮住應忱的臉,他說把碗翻過來。
宋聞璟的動作一頓,而後吞咽的動作明顯大了些。
應忱:“身體不好,又不好好補,你不虛誰虛。”
宋聞璟無法忍受那股藥物,灌了好幾口水把那股惡心感壓下去:“我……我還好吧。”
應忱抽了一根煙,突然湊近鏡頭壓低語氣說:“可你*得很快,弄久了就不停求我。”
宋聞璟沒好意思說是應忱太久了。
“飯不會吃覺不好好睡,我真懷疑你怎麼活這麼大的。”
應忱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說話,突然點了點手機,把鏡頭對準了窗外的天空。
“宋聞璟,看,星星。”
夜幕低垂,野外天空如同一塊巨大的天鵝絨布,遠離城市的光污染,這裡的星星都格外密集而明亮,野外的草叢中傳來蟲鳴。
應忱脫下西裝,穿着灰色的登山外套,姿态放松,沒了平日裡那種高高在上的控制感,不是應氏衆人矚目的繼承人,讓手機這邊的宋聞璟都放松了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