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儀臣看着應忱神經質的模樣,覺得他是這兩年才變得如此喜怒無常的,從那場綁架之後,他的病就很少發作,跟正常的Alpha沒有什麼區别,可是現在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這場北上有收獲嗎?”
應忱語氣很沉:“那戶人早就二十年前就舉家離開,如今還剩下兩戶兄弟,他們沒有性别是Omega的孩子。”
沈儀臣不知是安慰應忱還是自己:“隻是一個剔除了,還有希望,你還是早日和何詩琪結婚吧,雖然不能徹底治好,但……”
應忱:“……過兩日我就出發去蘭市。”
“訂婚宴不是在一個月後嗎?”
應忱沒回答。
沈儀臣看着應忱,額發散落,渾身透着冷冽和煩躁,手腳的電子腳铐其實根本鎖不住狂亂中的Alpha,迷宮計劃是他牽頭的,因為其中藏着巨大的價值,足以讓他這個私生子從此再家族中站穩腳跟,超越他那個所有人看中的大哥,可自從應忱知道寒朔可能會複刻出信息素中和劑開始,他就再也沒給過何家眼神,像是那樁婚事都變得可有可無,全身心投入了複刻當年的迷宮計劃中。
“我不喜歡受制于人,何家還不配。”
沈儀臣懂應忱的驕傲,什麼都要做第一,不可能讓自己什麼把柄落在别人手裡,是克羅學院很出色的Alpha,這樁婚事,對于他來說,并非心甘情願的選擇,不過是一種策略,暫時的妥協,可實際上,雙方都有利的事,有些東西根本不重要了。
他們這些人不都是這樣嗎?
“你真的是這樣想嗎?”
不是因為别的原因?
“不然呢......”
應忱像是對他的疑惑覺得很莫名其妙,他無視了沈儀臣的目光,自顧自說道:“沒人能夠以此來要挾我。”
沈儀臣聽此言,開口道:“如果找不到當年那個Omega怎麼辦?應哥,十多年,什麼事都可能發生的。”
應忱當沒聽見:“我知道,我有我的計劃。”
“那個Beta之前不是還挺溫順的嗎?最近是因為何家那些事跟你鬧不痛快嗎?要我說他就是個Beta能經得住你這麼折騰嗎?不如直接斷了,你反正得結婚的。”
應忱聞言表情便沉了下來:“溫順?你怎麼看出來的,你不懂,就不該輕易放他出去的,橫生反骨。”
當初沈儀臣作為沈家在外的私生子被排擠,應忱獨來獨往,兩人相識這麼些年,沈儀臣少見應忱如此性格外放。
但這兩年每一次都與宋聞璟有關。
應忱說不想看到那張臉過那樣的生活,他以為他當初是因色起意,可倒也沒什麼特殊的,不過從藍夢島回來,他一反常态地出入會所,幽會佳人,将自己的行蹤毫無遮掩地洩露出去。
應忱一副不想與人讨論宋聞璟的模樣,沈儀臣也隻好閉了嘴。
“寒朔那邊在尋找當初那個Omega是否有留下的DNA,那場爆炸毀了很多東西,你也失憶了,不然能知道更多的。”
“另外,你也要做好找不到那個Omega的準備,如此大費周章,不要到最後——”
“儀臣,”應忱打斷了他,“讓我安靜一會。”
沈儀臣停了下來:“他在五樓住着,我過來的時候聽說他已經醒了。”
傍晚時候宋聞璟醒來的時候,八月的天氣透着一股悶熱,病房内開了冷氣很足,他露在被子外面打點滴的手不知什麼時候被塞了進來。
他一偏頭,就看見了本應該被隔離的應忱正睡在他的病床上。
Alpha睡在了被子外,室内溫度讓應忱也覺得冷,他整個人都蜷着,半張臉埋在枕頭上,手腕上有個顯眼的電子鐐铐,手背有好幾個針眼,出現了一層淤層。
應忱睡得很沉,連帶着面容都放松了許多。
好像昨晚那個暴虐的應忱久遠到是别人亦或是宋聞璟記憶出現錯亂。
宋聞璟掀開被子下床的時候,身後響起了應忱的聲音:“家裡的貓喂過了,你帶了隻狗回家是嗎?”
宋聞璟說:“同事的,他出差,我幫忙喂兩天。”
應忱坐在床上,大概自覺抱歉,又一臉疲憊,所以并不在意一些小細節,他朝宋聞璟招招手:“你過來,我看看你後頸的傷。”
宋聞璟沒動,也不說話了,隻是他的表情和動作都表現着對面前這個男人的排斥。
“我不是故意的。”
應忱承認自己當時太過憤怒。
宋聞璟的臉色蒼白,像是對Alpha無聲的控訴。
“應忱,你沒有信用……你說過不會再發生易感期的事了。”
應忱這是第一次覺得有些詞窮,因為宋聞璟這個人怎麼說呢,很較真,看似沒有脾氣,卻輕易哄不好,沈儀臣那些包養的小情兒得了好處,多大的事都能翻篇,他這過不去,嘴上不說什麼,可是動作眼神裡都透露着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