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很陰沉。
墨恩斯随意道:“屍體埋在露天的野地裡,肯定會被野獸挖出來吃掉,不過你放心,剩下那三個埋在花房裡,屍體會一直保留下來,你随時可以去吊唁。”
“……”江野現在已經分不清墨恩斯到底是在安慰他,還是在用痛苦的記憶去刺激他了。
雨下得很大,世界蒙上了一層灰白的雨簾,腳下的土地也泥濘難走。
江野滿懷希望地看向來時的洞穴,但是那裡仍然是一片平整的峭壁,山洞沒有出現。
幸運之神并沒有眷顧他,或者說從他踏入阿爾蘭蒂斯的那一刻,就已經與運氣無緣了。
江野身上的精神氣兒一下子就少了一半。
他垂着頭,慢吞吞地走到最近的大樹下面,在一塊石頭上坐下了。
大雨已經把他澆透了,水珠不斷地從發梢滴落下來,衣服濕得更厲害,風一吹就凍得直發抖。
江野從包裡拿出保溫毯裹在身上,眼神沉沉地盯着遠處的峭壁,片刻不移,仿佛他的眼神能把那裡看出個窟窿似的。
“你要一直在這裡幹等嗎?”墨恩斯覺得這人簡直倔到不可理喻,“像你這樣嬌弱的身體,不等天亮就會被凍死。”
江野不理他,墨恩斯坐在他身邊,冷不丁地問:“你弟弟多大了?”
江野一愣,沒想到墨恩斯會忽然問起江北,他下意識開口:“二十一。”
“哦,已經成年了,我想他可以獨立生活下去。”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江野語氣不善,“你什麼意思?”
“我是說你回不去了,這個山洞不會再出現。”
江野眉頭緊蹙,反駁道:“我會等,一直等,不管是幾天還是幾年,我都會在這裡等着。”
墨恩斯輕輕歎了口氣,憐愛的目光描摹過江野的眉眼,還有他凍得發白的嘴唇。
“你沒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說,不管幾天還是幾年,甚至幾百年幾千年,它都不會再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