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袁銘開學已經五天了,開學考試的成績張貼在學堂大門正對着的白牆上。
袁銘跟着劉紹軒幾人來到了光榮榜前,這裡早已經擠滿了人,哪怕踮起腳也隻能看到人頭。劉紹軒仗着自己瘦,對他們說了句等我的好消息,就動作靈活的擠進了人群裡。
李靖出身貧寒,非常在意每次的資助名額,可惜他個頭太笨重,隻能墜在人群末尾望眼欲穿。
反觀袁銘和趙玉成,就顯得格外淡定。
他們不僅沒有往裡面擠,甚至在又有人過來的時候主動往後退了退,最後幹脆直接坐在了石凳上。
“袁兄如此不急不忙,看來已經是胸有成竹了?”趙玉成笑着問道。
袁銘沒有否認:“趙兄不也一樣?”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出來。
不多時,劉紹軒又擠了出來,看他的樣子着實是費了好一番功夫,原本整齊嶄新的衣服皺了不說,就連額頭上兩縷時常翹起的龍須劉海都汗濕了,蔫哒哒貼在臉上。
“怎麼樣啊劉兄?”李靖眼巴巴望着他,深切期盼着他能從嘴裡吐出來一個讓自己滿意的數字。
劉紹軒粗喘了口氣,也不賣關子,飛快說道:“袁兄考得最好,是第一名。趙兄差了三分,第二。李兄第九名。我就不行了,第三十二。”
聞言,李靖重重的跌坐在石凳子上,一雙拳頭握得緊緊的。
方圓學堂畢竟不是做慈善,每年資助的學生數量很少,需兼具品學兼優和家貧兩條件,是以趙玉成雖然成績好,卻并不在資助的範圍内。
盡管如此,李靖還是為自己捏了一把汗,學堂裡的寒門學子不少,第九名的成績确實是有些危險。
趙玉成輕聲安慰道:“李兄莫要着急,結果如此尚未可知,就算真的拿不到資助,我們也會幫你的。”
聞言,劉紹軒連忙附和道:“趙兄說得對,你要是有什麼困難,跟我說就行了。”
李靖謝了他們的好意,嘴角扯開,但是笑意并不達眼底,之後幾人再回到教室,途中他都沒再說一句話,顯然是在為學費煩憂。
劉紹軒和趙玉成并未注意到他的反常,隻有袁銘微微皺眉,他們具有同樣的經曆和煩惱,最能感同身受。
下課後,負責教務的夫子來到教室,喊了袁銘在内的五個人的名字,其中并沒有李靖。
他們幾人跟着夫子走了,李靖的臉霎時間變得慘白。
袁銘和其他幾位同學跟着夫子來到辦公室,果然說了今年資助的事項。
回到教室的時候已經放學好一會兒了,教室隻剩下李靖一個人,他看到袁銘進來,着急問道:“袁兄……”
一句話沒說完,袁銘就給了他肯定的答案:“是。”
李靖剩下的話都卡在了嗓子裡,其實他已經知道了,隻是還抱着一絲微末的希望罷了。
“我知道了,恭喜袁兄。”李靖低聲說完,背上書箱就離開了教室。
袁銘望着他離開的方向,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