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銘抿了抿唇,遲到的愧疚感霎時填滿了他的胸腔。
他就是金哥,就算季清月喜歡金哥又能怎麼樣?究其根本,其實是自己騙了他。
于是,他十分鄭重地跟季清月道歉:“對不起,是我錯了,你隻是喜歡一個話本作者而已,一點錯也沒有,是我胡亂吃飛醋,是我不成熟。”
季清月聞言抽了抽鼻子,撲上來抱住了他。
他們抱在一起稍微膩歪了一會兒,季清月的肚子再次抗議,兩人不約而同笑了出來。因為剛解決了矛盾,一碗普普通通的面條也吃得格外香甜。
十天易讀的反響特别好,趙掌櫃一連幾日都笑得眉不見眼。
這天袁銘來書店買文房四寶,直接被掌櫃請到了後面,桌上擺着一套上好的筆墨紙硯。
袁銘也是見過好東西的,正是因為如此,才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這一套至少二十兩銀子,趙掌櫃出手實在是闊綽。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趙掌櫃自然不答應,袁銘半推半就收下了。
“袁公子,這點東西不算什麼。”趙掌櫃露出滿意的笑容:“你知道的我想要什麼,如果袁公子真想感謝我,早點把新的文稿給我,我肯定高興。”
不得不承認,和趙掌櫃這樣敞亮的人交流很容易也很舒服。
所謂拿人手軟,袁銘本打算過幾天再把稿子給他,這下也藏着掖着了,直接從書箱裡拿出來一疊稿子,遞給趙掌櫃。
“這裡是一萬字。”
趙掌櫃如獲至寶,随意翻了翻,頓時喜上眉梢,對袁銘道:“我有預感,這本書一定會比桃花酒賣得更好!”
袁銘輕輕笑了笑,不置可否。
趙掌櫃拿到書稿,迫不及待就要找人校對手抄,袁銘順勢告辭。
來到書店大廳,在貨架前掃了幾眼,沒發現需要買的書,正要離開,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阿爹放心,此次菊花宴,我定會做足準備,不會讓阿爹失望的。”
是趙玉成的聲音,另一個人便是趙玉成的父親,鎮衙幕友趙瓒。
據袁銘了解,趙瓒此人城府深,人品還算過得去,算不上為國為民的好人,但也不絕對不是搜刮民脂民膏的惡人。
這段時間袁銘和趙玉成經常在一起學習,關系較之從前好了不少。
為了避免讓人誤會自己偷聽,袁銘不打算從書架裡走出來,隻想等着他們離開後再走。
誰知他們竟在對面聊了起來,雖然不是什麼不能聽的内容,也讓袁銘感到十分尴尬。尤其是聽到趙玉成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不想通過聽牆角來知道别人對自己的印象,于是,在事态變得難以收拾之前,他往前一步,走出了書架擋住的範圍。
随後對着趙玉成拱手:“趙兄,真巧啊,竟然在這裡遇到了。我方才在那邊選書,要不是聽到你說的名字,我都不知道原來你也在這裡。”
他果斷先發制人,堵住了趙玉成的嘴。
看到是他,趙玉成面上閃過一絲驚訝,還有些難以被忽視的窘迫,大約是因為背地裡議論别人還被當面抓住了的緣故。
趙玉成回了一揖,抱歉道:“袁兄,方才我和我爹并不是故意提起你的名字,十方鎮的菊花宴就在下個月,我手裡有一張多餘的請柬,想問問袁兄是否有空。”
袁銘點點頭:“原來是這樣,趙兄記挂着我,是我的榮幸。”
說着,他轉頭看向一旁的趙瓒,彎下腰行了一個中規中矩的長輩禮:“趙伯父,第一次見,不知道您就是趙兄的阿爹,失禮了。”
趙瓒颔首,臉上帶了點笑:“袁公子不必多禮,常聽玉成提起你,今日一見,果然是一表人才。”
“趙伯父謬贊了。”
你來我往說了兩句客套話,趙瓒重新将話題扯到菊花宴。
“菊花宴每年一次,在菊花開的最好的玉虛山上,十方鎮周圍的文人都會參加。吟詩作對、探讨學問、共賞秋景,是個很不錯的長見識漲人脈的機會,袁賢侄有意的話,可與玉成結伴前往。”
菊花宴的名字袁銘确實聽過,不過上輩子他可沒有這樣的機遇,眼下有請柬送上門來,不接就是傻子。
袁銘點點頭:“多謝趙伯父和趙兄,那我就沾一回光,恭敬不如從命。”
回到家,季清月聽到菊花宴三個字,騰地一下就坐了起來。
袁銘奇怪道:“清清為何反應這般大?莫非也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