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我端着一盤水果走到正在收拾行李的夏彥身旁,然後拿了一個草莓遞到他嘴邊:“超級甜哦。”
夏彥笑着張嘴吃下,手中的動作卻未停,“好甜!”
夏彥又要出任務了,是淩晨的飛機,待會收拾完行李就得趕去機場。不過這次任務時間不長,他說應該能在我們之前計劃好的雪地之行的日期前回來。
“對了夏彥,這周末我得去一趟冕汰國,有個朋友想讓我陪她一起去看她喜歡的樂隊的巡回演唱會,我們要去三天。”我說。
“冕汰國啊……”聞言,夏彥手中動作頓住。他放下疊到一半的衣服,滿眼擔憂地看着我,“最近的新聞我們都知道,那裡不太安全……我有點擔心。你真的一定要去嗎?”
“嗯。”我點頭,猶豫了一會又說,“其實除了演唱會……我還有點别的事情要收尾。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保證你回來看到的是一根毫毛都不少的我。”我認真道。
夏彥無奈地揉了揉我的頭發,“好好好,我相信大律師。隻是三天……”夏彥頓了幾秒,似是在想措辭,“如果你要處理事情,我的建議是15号之前不要去冕汰國廟城。”這句話的語氣明顯要嚴肅許多。
聽夏彥這麼說,我立刻明白,“了解!”我朝他比了個OK的動作。
一小時後,夏彥收拾完東西,我們在門口道别。
“你執行任務時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我也要看到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回來的特工彥。”說完,我踮腳在他額間落下一吻,“保平安的。”我解釋道。
夏彥的目光由不解轉為柔和,最後才戀戀不舍地和我分别,“嗯,會平安的,等我回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夏彥說這句話時,我總覺得比以往要更加沉重。
14日下午兩點,我和朋友白橙心在冕汰國興渡機場落地。樂隊演唱會的時間是15日晚上六點,在這之前,我們打算先去有名的幾個景點逛逛。
此時另一邊,冕汰國廟城。
安全屋内,夏彥和幾名隊友正在互通信息,商讨救援計劃。
“根據線人講述,‘燭九陰’将人送到後便被護送離開,‘專家’暫時還未被轉移,不過那邊看得很緊,還有軍方的人協助,想要不交火安全救出人,難度很大。”
“上級怎麼說?”
“聯合調查總長官指示,我們必須在二十四小時内完成營救行動。”
夏彥點了下面前的電子屏幕,上面顯示出辛加園區的平面構造圖以及相關介紹:“辛加園區和廟城其他園相比,地址更隐蔽,它靠近邊境線附近的雨林區,南部有一個軍隊駐紮區,附近有通訊幹擾裝置。”
“園區主攻醫療研究和電信詐騙,下遊是一整條人口販賣和人體器官買賣産業鍊。内部分為七大核心區,分别是人體研究區、工作區、技術區、暗牢區、交易區、員工宿舍區和消費區。目前已知‘專家’被帶往的是技術區,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那我們?”隊員李尋桓看向夏彥。
夏彥拉出一張監控圖片放大在衆人面前,“情報說,今晚八點有一輛新人運送車開往園區,屆時會有接頭人幫我們替換掉身份,我們僞裝成被運輸的新人潛入園區。”
此次行動是中方聯合伊卡布裡國開展的國際聯合救援行動。被園區控制的“專家”是伊方對外反恐軍事活動中的重要情報員。“專家”在情報轉接過程中不慎被敵方鎖定追殺受了重傷,為了不暴露身份逃入冕汰國貧民區,卻不巧被當地的地頭蛇發現端倪,地頭蛇以為他是園區逃跑的人,便通過黑中介的手将他高價賣入了辛加園區。
“專家”掌握的核心情報對反恐戰局有關鍵性作用,伊方也是通過秘密定位器才查到“專家”的下落。但此時伊方深陷與鄰國的交鋒,難以派兵營救,便隻能向中方進行求助。
“總指揮的意思是,除了救出‘專家’,我們最好還能同時查出‘燭九陰’的真實身份,他極有可能是我們一直在追查的境外間諜頭目。”夏彥補充到。
“明白。”衆人紛紛點頭。
經過一個小時的部署,行動小隊基本确立了具體的營救計劃。
晚上八點半,冕汰國興渡城街市。
作為著名的旅遊城市,街上等紅酒綠,聚集了不少外國的遊客。路邊的音響播放着歡快的民謠,讓深處其中的人們也因為這樣的氛圍而感到十分放松和惬意。
白橙心拉着我走進一家飾品店,“這些複古小挂件很特别诶,我們買點回去當禮物送給同事們吧。”
“好啊。”我點頭,也跟着她一起挑選起來。
展示架上擺放着各色的飾品,在暖色調的燈光燈光照映下熠熠生輝。
“你看這個寶石手鍊怎麼樣,戴上是不是很像電視上那種貴婦。”白橙心拿着一個玫瑰金串成的紅寶石項鍊站在鏡子前比劃。
“像。”我笑着說。
晚上九點五十,冕汰國廟城辛加園區外的叢林小道。
一輛載着幾名國人的皮卡車往園區的方向行駛着。車上夏彥幾人是便衣打扮,除了必要的隐形通訊器等物品外,不能攜帶任何武器。
國安小隊成員被分為兩組,一組負責潛入營救,另一組則負責在外接應。不出意外的話,可以在淩晨五點之前完成救援計劃。
經過重重安檢,夏彥一行人先是被帶到了小黑屋,帶頭的人搜查過身上沒有危險物品後,将幾人壓送到了臨時的員工宿舍。
“進來了就别想其他有的沒的,外面的水牢看見了嗎?”一個穿着花襯衫的男人透過窗子指着外面的綠色水池,“不聽話的下場就是關那裡。”
“明天早上九點起床,九點半工作,到時候會帶你們培訓。”花襯衫男人見幾人還算安分,簡單交代幾句之後就離開了。
待人走之後,夏彥幾人開始研究園區的路線和人員部署情況,進行更細的人員分工。
“地圖大家來之前已經背過了,這裡在晚上十二點會進行人員換班,是救人的最佳時機,我們到時候按原計劃行動。”夏彥說。
晚上十點半,冕汰國興渡商城。
我和白橙心走出一家商城,看時間已經很晚了,便準備打車回酒店。
等車的時候白橙心忽然面色發白,捂着肚子皺起眉頭:“那個,我肚子好像有點不舒服,要先去趟洗手間。”
“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啊?”我扶着她朝衛生間走去。
“應該是胃不太适應這邊的食物,不要緊,你在門口等我就行。”
“行。”我接過她手中的袋子,目送她進去。
商場一層樓隻有一個衛生間,雖然現在時間較晚,但由于該地最近辦演唱會,人不算少,甚至在白橙心進去之後女廁所還排起了等候的隊伍。
晚上十點三十五,辛加園區。
夏彥從臨時宿舍出來後避開巡邏和監控一路跑到了技術區附近隐蔽處。
他從一樓一間沒開燈的雜物間的窗子翻進去,這是走廊盡處的房間,十點的時候大部分員工都回宿舍休息了,并沒有人關注到這裡。
夏彥用極小的聲音破開門鎖,隐入樓道角落處觀察情況。
守衛不是時刻都巡邏,夏彥估算了時間,他們每十分鐘會出來巡邏一次,不同的人巡邏時間不同步,每人負責一條走廊,巡邏的人身上都會攜帶便攜式手槍和電棒。
三層以下的樓道隻有入口處有監控,四樓往上設置了隔絕通道,必須人臉驗證才能通過。
晚上十點四十,興渡商城衛生間門口。
我見白橙心進去十分鐘都沒出來,不由得有些擔心。想着她進去時拿着手機,我便先給她發了個消息看情況,問用不用我就近去給她買個藥,可對面沒有任何回複。
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我立刻放下手中東西沖進了女廁所。我将每個隔間都看過,可人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憑空消失。
剛剛我一直待衛生間門口,她肯定是沒有走這個口,那便隻有兩個可能,一是被人從衛生間的窗戶處帶走,二是這個衛生間有暗門通向别處。第一種猜測很快被我排除掉,女廁所來來往往的人不少,在衆人眼中如此猖獗地帶走一個人不現實。那便隻有第二種猜想。
我又仔細檢查了一遍每個隔間,發現右側最裡邊的隔間的牆壁可以推開。隔間裡面是一個很小的黑漆漆的空間,四周有三個門,通往三個不同的方向,每個方向都是一條長長的暗道。這種情況下即便是想追也不知道該往哪裡追。
我跑出商場找了一家網吧,接上特制通訊器開始查找白橙心的手機定位。幸好定位沒有消失,一直在移動中,方向一路朝南。
我運用軟件程序将她的定位和我的手機訊息鍊接,出網吧後急忙租了輛車追上去。
能做到如此迅速且不留痕迹,對方一定是有預謀的,怕是早就盯上了我們。
他們的速度始終比我快,我尋着路線一路追過去,一直追到了新渡城和廟城的交界地帶。
“如果你要處理事情,我的建議是15号之前不要去冕汰國廟城。”夏彥前兩天提醒的話語在我耳邊響起,我猶豫數秒後最終踩下了刹車。
晚上十一點二十,辛加園區。
夏彥從剛剛擊倒的一名巡邏人員身上搜出手槍和電棒,裝備在自己身上之後将人捂嘴拖到雜物間。
“前幾天從貧民區買過來的那人被帶到哪了?”夏彥壓低聲音,拿槍抵着被綁的人問。
那人害怕地哆嗦了一下,“五樓,517房間。”
“實話?”
“是實話,是實話。他不是中國人,卻會說漢語,還說會黑客技術,老大讓帶到517房間。”
“你能上四樓嗎?”夏彥繼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