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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燈光打在棕發男人的背上，他一手撐在牆壁上，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面前的異能盆栽就像一道污染源，不停得散發着不祥。

來不及多加思考，波德萊爾迅速調整心态，擡腳走到挂衣架的方位，他動作利落地從黑色大衣的口袋中摸出手機。

手機屏幕停留在撥号界面，波德萊爾卻開始猶豫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撥打誰的号碼。

大概過了兩秒，等待接聽的電話鈴聲響起，波德萊爾扭頭看向越發幽深的變異株，他抿起唇，連大衣都來不及穿上，就匆匆忙忙往外走。

他剛打開房子大門，冷風就從衣服的四面八方鑽了進來，波德萊爾就這樣踩着居家拖鞋，穿着的是宜家的厚款菱格紋睡衣，毫不顧忌形象的出了門。

坐在駕駛位上，波德萊爾手中握緊着方向盤，他沒有關窗，任由冷風拍打着自己，企圖利用這種方式令自己更加清醒。

“夏爾，你還好嗎——”

聽見手機裡傳出男人低沉動聽的聲音，波德萊爾回過神，突然猛的一個刹車，他急促的呼吸着，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

“夏爾？是阿爾蒂爾出什麼事了嗎？你還好嗎！是遭到異能反噬了——”

“不……我沒事，你現在在哪，我需要你——”

波德萊爾終于回過神，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電話對面的雨果蹙起眉，他回頭看了眼還在等待會議的同僚們，最後還是情感占據上峰。

他沒有挂斷電話，沒有過多言語，雨果隻是對着同僚們微微一笑，拿起挂在椅背的外套就轉身離開。

“我明白了，夏爾，你别着急，我現在立刻回去。”

雨果盡力安撫着波德萊爾，心中思緒開始扭轉，阿爾蒂爾的心靈花狀況估計不會太好，隻怕夏爾被污染的更嚴重了。

波德萊爾的異能——【惡之花】，可以把一個人的内心情緒具現成一朵盆栽花。

【惡之花】最重要的還是惡，當惡念開始侵蝕異能花朵本身，那麼這個人的思想、靈魂則全由波德萊爾主導。

但當然了，如果這種級别的異能沒有限制，全然無敵，那波德萊爾也不至于是法國境内第二強，如果真有那實力，波德萊爾早就領着蘭波去當國王了。

雨果在内心回憶着上一次在培養室裡的場景，那時候培養室裡所有貼着标簽的盆栽都是完全正常的狀态，即使有惡念爬身，都是屬于正常範疇，不至于會把波德萊爾情緒污染得如此徹底。

“阿爾蒂爾啊——你真是。”，雨果苦笑了兩聲，打着方向盤準備返回魏爾倫的别墅。

伏爾泰會不會坐視不理？但不管是波德萊爾還是雨果都不會将蘭波的生命放在别人手中。

異能者都是瘋子，而超越者是瘋子中的頂尖，擁有理智的行屍走肉，緻力于尋求精神慰藉以寬容自己。

【保爾·魏爾倫】這個名字，則貫穿了蘭波的前十九年人生。

——蘭波不是蘭波，魏爾倫也不是魏爾倫。

他的靈魂、生命和自由都自願捆綁在那個名為【黑之十二号】的存在身上，即使這一條路走得不會太順，甚至蘭波現在已經嘗到了苦頭。

可就像波德萊爾說的那樣，那不是屬于人類範疇之内的存在，人怎麼能共情怪物呢？

金色的華光吞噬住了整棟别墅，如流水般的線性光芒再黑發青年手中肆意橫行，深色的赤芒在亮光的中心若隐若現，強大的異能威壓席卷了這一片地區，空氣中的異能指數顯然超标。

×

在見到魏爾倫的那一刻，蘭波宛若成了帶着牽引線的木偶，無法思考，一舉一動皆由本能。無數情緒氣泡浮現在心口，卻唯獨少了憤怒。

對方的面容是一如記憶裡那般溫柔俊美，一頭漂亮的淺金色長發，臉頰兩側貼着零碎的發絲，随意的編發順着脖頸的弧度蜿蜒，钴藍色的眸子沒有因為蘭波的存在而泛起一點漣漪。

明明魏爾倫的面容、氣質都與記憶中相差無幾，但蘭波卻隻覺得苦澀煩悶，他想：親友變了，開始願意向前走了。

此刻的空氣溫度有些低，對于身體素質強大的異能者倒是沒什麼問題，但是‘卡莉絲塔’顯然不屬于這個範疇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