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穿着漂亮的小洋裙,因為在沙發睡覺的緣故,編好的發型有些散了,但卻不會顯得淩亂。
反而帶着一種可愛的、頑皮的屬于這個年齡段孩子的活潑氣息。
卡莉絲塔哪管蘭波愣在原地思考什麼。
就算蘭波突然發瘋想要在原地cosplay思考者,卡莉絲塔也會拍手鼓掌配合三件套的。
倒是蘭波看着卡莉絲塔抱着那本他很是眼熟的本子逃離現場後,陷入了沉思。
雖然……他是有打算把之前獨屬于【保爾·魏爾倫】的一些小秘密當做小故事講給卡莉絲塔聽。
但是吧……蘭波回想了一下自己寫過什麼東西,隻覺得有點羞恥。
畢竟他從前真是一個沉悶的、不善言辭的情報人員,從不張嘴、隻會執筆。
算了,就當哄孩子玩了。蘭波如此安慰自己道,無奈聳了聳肩,就拿着鍋勺重新進入廚房開始忙活。
而另一邊,卡莉絲塔整個人縮在陽台的搖椅上,仔細打量着書封的構造。
她沒有着急去看裡面的内容,大概會寫什麼内容,其實她也猜的出來。
書封是有些偏厚的質地,表面帶着一層淺絨,裡側十分仔細的将本子全部包裹住。
卡莉絲塔摸索着書脊的位置,雙指一翻就把貼合的書封分隔出來了。
抖了抖,果不其然,在封底看見了一塊白色的角角在搖晃。
不管是封面還是封底,都是沒有拆開的現象的,也就是說這本子的主人也不清楚這裡有一封信。
雖然還沒能确定這本日志的主人,但總之确定的是蘭波一定不清楚。
卡莉絲塔把信封從封底拿了出來,又仔細看了一遍書封,這才重新貼合封面。
信封上面是一片空白的狀态,隻有封口處蓋了一個紅金色的火漆印章。
什麼也沒有,但卡莉絲塔卻覺得自己什麼都理解明白了。
簡而言之,阿爾蒂爾·蘭波——這位有着一頭漂亮的黑色長卷發大美人是金發藍眼的保爾·魏爾倫先生的腦殘單推人。
從【在牧神的實驗基地見到“神明”的第一眼】開始,一直到後面作為教導者對“新生幼兒”的啟蒙……
這本并不算厚重的書,包含了黑發碧眼的魏爾倫來到混沌無序又是繁華巴黎的日志。
再到後面,裡面的文字幾乎全部都屬于金發藍眼的魏爾倫。
牧神……
魏爾倫……還有蘭波……
瘦小的青蔥手指輕輕拂過詩歌的尾部,剩下的是少年人沒有再寫下去的詩集。
【我永恒的靈魂】
【注視着你的心】
【縱然黑夜孤寂】
【白晝如焚】注1
那是金發藍眼魏爾倫寫下的詩歌,但黑發碧眼的蘭波卻沒能接下後半段。
卡莉絲塔是永遠無法明白金發藍眼魏爾倫内心的孤寂,對方隻是需要陪伴,他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
做的所有事情、包括為了中原中也與蘭波決裂,也隻是因為心甘情願,完全不在乎他人的想法與建議。
所以說……不管是蘭波還是魏爾倫都是自大又驕傲的人。
……
瑩瑩月光下,白發孩童即将與月色融為一體,純白的長發被照出一層柔光,仿佛下一秒就要離去。
小小的一隻,又把身體縮在凳子上,手裡拿着一封未拆封的信件。
蘭波解下圍裙,看見這一幕隻覺得十分熟悉,好像無形之中他經曆過很多次。
……每一次,不管是哪一次。
他都沒有做出過什麼行為,任由絕望的野草獨自發芽,讓其在死亡的邊緣來回踱步,卻又因為植物本性,無法被絕望燃燒殆盡。
“……卡莉絲塔。外面冷,别着涼了,先進來吃飯吧。”
蘭波順手接過那封空白的新放置在一旁的櫃子,擡手将卡莉絲塔抱起。
青年帶着鋒芒的淩厲五官突然變得十分柔和,帶着一層淺淡的柔色光暈。
卡莉絲塔透過蘭波的眼睛,精準無錯的看見了她背後的圓月。
她是個好孩子,大人的事情她們小孩子哪有本事去摻和,她能做的最多最多就是把那封信給蘭波,給黑發碧眼的蘭波。
金發藍眼的魏爾倫與黑發碧眼的蘭波決裂後、在誠懇得到黑發碧眼的蘭波死亡後。
那封金發藍眼的魏爾倫寫下的信件,他以為無法送出的信件。
是的,蘭波現在還不清楚,其實他的追星日記,魏爾倫早就看完了。
想到這,卡莉絲塔歎了口氣,她用下巴蹭了蹭蘭波帶着油煙味的衣服。
看起來站高位的蘭波實際上還沒有魏爾倫看的透徹。
[我看完了,魏爾倫的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