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萬事開頭難,很多事情,隻要入了門,便很快就能步上正軌。開學近兩月,是一公裡到五公裡,是腳步淩亂到整齊有力,是邋裡邋遢到規整幹淨,是難以适應到成功達标。終于,開學新生集訓進入了尾聲。
“……從六十一人,到五十三人,我很高興,你們走到了現在,通過了入學後的第一個考驗,完成了在部隊生涯中的第一個任務。以後,你們還會有很多不同的任務,可能是學習任務,可能是訓練任務,也可能是比賽任務,等等等等……不管這些任務是大是小,是難是易,我都希望你們能記住現在的感受,記住當下的心情,未來在面對每一個任務的時候,都能用完成第一個任務時的認真态度去執行!我宣布,本屆新生軍訓,圓滿結束!”
開學訓練結束後,唐晴的生活進入了一個相對平穩的時期,比起前兩個月的體能訓練期,正式開學之後,體能訓練強度上略有放松,但是文化課業上的壓力激增。
唐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之中。她能感覺到,給她們安排課程的老師應該是在試探他們的上限,每當她們适應的差不多,他們就會在當前的強度上再次加碼。一步一步擡高她們上限的同時,也是在摸索一個适宜的過渡節奏。饒是唐晴在體能上早有準備,在這對上限的不斷試探中,也沒有絕對的從容,隻能咬着牙堅持不掉隊。
她已經很久沒跟伍六一聯系了,甚至于,她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時間想他了。每天,也隻有晚上睡覺前那麼一點點放空的時間,才能想起伍六一,可還沒等她多想一會兒,人就已經陷入到黑甜的夢中。以至于,等她終于再次拿到個人通訊設備,能夠給伍六一打電話的時候,已經是春節前夕。
“這是我媽寄過來的一些上好的藥材,都是你們用得上的,回頭休假我申請外出,找家中藥鋪,按方子把藥熬了,再帶回來。你們身上的那點小毛病,保證藥到病除,一個個全都恢複出廠設置,不能更健康!”
袁夢整個人累的軟趴趴地挂在夏至的背上“我要是跟你說,我喝藥也不可能擺脫你口中的“濕氣”,你信嗎?”
夏至背起袁夢走到了她的書桌前,将人放下,随即拉起她的手開始号脈。
“真是見了鬼了,按說就我每三天一次施針,搭配咱們這每天的作息和體能訓練量,你這毛病也該好了,可是怎麼一點見好的意思都沒有。”
“你就當我是一條魚,天生水命。可别給我弄什麼藥,我真的吃不了一點苦味的東西!”
夏至捧着袁夢的頭,一臉不信邪“一個療程,你就喝一個療程!十五天,要是十五天之後還是不行,我就放過你行吧!”
袁夢見她如此堅持,歎氣“可是……”
“我給你買巧克力,買小餅幹,買糖買果脯,絕對讓你喝完藥的第一時間就能吃上甜的!”
袁夢扁了扁嘴巴“我還要脆脆的大蝦片,酸酸甜甜的鈣奶,軟糯糯的小面包,還有的油汪汪香噴噴的辣條!”
夏至看着她這幅饞嘴的樣子,忍不住又上手捏了捏她的小臉“行行行,你可感謝你這張漂亮的小臉吧,要是其他人,我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
“對了,晴晴,你也得喝藥調理一下!”夏至仰頭看向了正坐在床上的唐晴。
唐晴剛把手機領回來,正忙着充電開機,聽着夏至的話,還有點心不在焉“喝什麼藥?我挺好的啊!”
夏至歎了口氣“忘了嗎,讓你和你家哥哥能三年抱倆的藥啊!”
唐晴的臉瞬間漲紅“哎呀你讨厭死了!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喝什麼藥啊!”
夏至聳了聳肩,繼續去荼毒一邊正忙着幫她男朋友,也就是成铎成助教整理材料的正牌隊長佟珊珊。
“我這剛談戀愛沒多久,還不着急結婚哈,藥湯子就别帶我了!”
夏至歎了口氣“唉,良藥苦口的道理怎麼都不懂呢?中醫式微啊……”
唐晴忙活了半天,終于将這許久沒用的手機開了機,開機之後,她收到了不少消息,有姐姐對她生活的關心,媽媽打了生活費之後的提醒,爸爸對她成績的誇贊,還有來自吳哲的一條祝賀。她從頭翻到尾,一一回複過去,卻始終沒有看到她最想看到的消息。
這麼久了,伍六一竟然一條信息都沒給她發。
她有些擔心,給伍六一撥了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唐晴蹙了蹙眉,又不死心地撥了回去,回應她的仍舊是毫無感情的電子女聲。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她沮喪地垂了頭,隻能認命地編輯短信,前前後後發了十多條,才算是把想說的話都說了個七七八八。
另一邊。
讀書鋪客運站的下鄉通勤車上,乘務員将身子順着車窗探出車外,一手攏在嘴邊,正高聲對外喊着“兩位,兩位!還剩倆座,坐滿就走!”
伍六一循聲看了過去,一陣恍惚。
一切好像都沒什麼變化,髒兮兮的破舊通勤大巴,聲音極具穿透力的潑辣乘務員,來來往往行色匆匆的行人,怔忪之間,他好像聽到了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他僵住了身體,轉身向後看去,那是個年輕姑娘在追趕前面那不解風情的年輕人,姑娘追上去,埋怨地說了聲“你走那麼快,我怎麼追得上啊!”那年輕人嘴上沒說什麼,身體倒是非常誠實,明顯放慢了腳步,兩人一起登上了那趟通勤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