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多被唐晴推出了房間,看着面前被唐晴重重關上的門,還是有點不放心地敲了敲門,還沒等他說什麼,隻聽屋裡唐晴大喊了一聲“走吧!讓我自己待會。”
他讪讪地收回了手,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對于唐晴來說,許三多的表現,已經說明了一切。
唐晴盯着桌上的那個信封,很久很久,久到外面的人群已經散了大半。她拿着那封信像個幽魂一樣四處遊蕩,想要尋找一處能掩藏她狼狽的無人之地,讓她能安安靜靜地一個人消化這個她等了三年的結果。
不知不覺,她走到了天台。此時,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城市四處都亮起了燈火,遠處的地标摩天輪上鑲嵌的彩燈正活潑地一閃又一閃,晃得人眼前發酸。唐晴深吸了一口氣,坐在了天台邊,感受着時不時吹來的寒風,她閉了閉眼,拆開了那封信。
唐晴:
我們分手吧!
唐晴閉了閉眼,塵埃落定。
三樓,袁朗幫高城這個新郎官擋酒,喝地是頭暈腦脹。他揉了揉太陽穴,推開了天台的門,想要去吹吹風清醒一下。剛點上一支煙,一張紙就飄飄悠悠地落在了天台的地面上。
他往前走了兩步,撿起了那張紙,看到了上面的字,心裡一個咯噔。
他當然還記得唐晴這個名字,這是他老領導的小女兒,前兩年他回老虎團去接齊桓的時候,還遇上過這個姑娘。他自認沒惹過她,但是今天,他能清楚地感覺到那姑娘并不願意見到他。
每每他想過去跟她打聲招呼的時候,那姑娘就會走開。但是他分明就能察覺到,她時不時便會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等他察覺到那姑娘的視線,準備也看向她的時候,她便要側開頭躲避,不願與他目光接觸。
不想理他,卻要偷看他,宛如一隻讓人捉摸不透的貓。
看來,這隻讓人難以捉摸的小貓,正在經曆不開心的事情。他走到天台邊,順着剛剛信紙的落點仰頭往上看,卻見再往上兩層樓的天台邊,正有兩隻正在随風晃蕩的腳。
袁朗的酒瞬間就醒了,他心跳疾速飙升,心道壞了,這小姑娘怕是想不開,要尋短見!
他不敢出聲刺激她,隻連忙上樓,想要攔住這個為情所困的傻姑娘。
五樓天台,又是一陣帶着刺骨寒意的風吹過。唐晴閉着眼睛感受着這股冷意,好像回到了當年的那輛冷風呼嘯的拖拉機上。
那個時候,她的身後是努力幫她擋風的伍六一。那天,他從背後抱着她,親昵地将頭埋進了她的頸窩,在她的耳邊說謝謝,謝謝她願意陪他回家。
可現在,誰能來陪她回家呢?
她看着眼前的景色,卻是腦内空空,好像什麼都沒看見,什麼也想不了。她隻能感受這陣與當初無比相似的風,從往昔的回憶之中汲取一點已經抓不住的溫暖。
她什麼都抓不住,甚至連自己都丢了。
不如,就這麼結束吧。
她張開了雙臂,想要投入一個虛無的懷抱。
忽然,她好像聽見了什麼聲音,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人就已經坐在天台的地上了。
這酒店的天台是露天的,邊緣處用磚砌出了一米多高的台子,用來防止行人墜落。唐晴原本是坐在這個台子上,腿搭在外面。被人這麼生生扯回去,腿上被磕的着實不輕。
唐晴疼的蜷縮了起來,抱着腿緩了好一會兒,等終于熬過了磕碰的那陣痛意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到底想做什麼,而現在,又發生了什麼。
應該是有好心人,發現了她的意圖,救了她。
可惜,又幸運。
她擡起頭,看向了那個将她拉回來的人。卻在與那人對視的瞬間覺得自己被這個世界捉弄了。
“怎麼是你?”
袁朗聳了聳肩“怎麼就不能是我了?”
唐晴側過頭,不想看他。
袁朗見狀,繞到了她的前面,蹲下身與她平視“年紀輕輕,别做傻事。”
唐晴白了他一眼“我沒跳。”
袁朗向她伸出手“起來吧,地上涼。”
唐晴不說話。
袁朗站起身,轉到了她面前,再次伸出了手,沒有一點要收回的意思。
唐晴是想自己起來的,可被冷風吹了太久,剛剛又被拉扯磕碰的身體有點不受控制。猶豫了下,她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借力起身,剛起身卻又是一個踉跄。
“凍僵了吧。”袁朗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人。
唐晴不想理他。
袁朗無奈,蹲了下去,拍了拍肩膀。
“你幹嘛!”
“還能幹嘛,背你回去啊!”
“不用……”
袁朗懶得跟她磨叽,直接起身一把扯住了唐晴的胳膊将人扛了起來“廢了好大勁兒給你救回來,你要凍死在這,我不白費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