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味的吃不吃?”葉開坐下後,把另一盒擺在了我面前。現在桌面上出現一盒巧克力口味的,一盒葡萄口味的。
“小孩子才做選擇題,成年人都知道牙口受不了。”我撕開封口,拿起木勺把兩盒圓形冰淇淋均勻地切成三份,“來,見者有份。”
我們吃飽喝足,散着步一路溜達回家。鐘表指向十點,一群夜貓子們大部分還沒回房間睡覺。今天的火鍋吃得有些油膩,我在廚房翻了翻冰箱又逛了一圈都沒找到前幾天在超市買的水果,疑惑地來到客廳問正在電視機前打超級瑪麗的陸小鳳:“陸小鳳,上次你幫我提的水果裡面有幾顆火龍果,你把它們放哪去了?”
陸小鳳連頭都沒回,甩了甩他的高馬尾:“放我肚子裡去啦。”
“居然一個都不留給我!”我咬牙切齒指責他,“好歹等我一起吃呀。”
“你買來好幾天都要壞掉了。”他放下手裡的遊戲機,回過頭咂咂嘴,我清晰地看見他的小胡子上還沾着紫紅色痕迹,“所以我幫你解決了嘛。不光是我,無情他們也吃了,你如果去洗洗蘇樓主的奶瓶,說不定還能看見火龍果的種子呢。”
這就叫什麼,法不責衆。
我隻好怒發沖冠地洗了顆梨啃着。原本打算上樓洗漱睡覺,恰好在樓梯口碰見書櫃前的無情。他微微一笑,對我道晚安。
無情是比月華還要皎潔的存在,他這麼一笑,我就什麼生氣的想法也沒了。我把自己要上樓這回事忘得幹幹淨淨,按原路返回,蹲在陸小鳳旁邊憋了半晌:“唉,好想聽他羞辱我啊。”
“誰?”他驚吓地連遊戲機都拿不穩了,不可置信地摸了摸我的額頭,“沒有生病啊,怎麼說起胡話來了呢。”
我拍掉他的手,撕下一節衛生紙貼到他胡子上,解釋道:“你難道不這麼認為嗎?看起來光風霁月的人,就很想知道他打破正經的外表是什麼樣子。”
“我有個辦法,這幾天我們天天吃肉菜。”陸小鳳很雞賊地提出歪主意,“我發現無情幾乎是不吃葷食的,天天吃肉,他肯定受不了。”
“怎麼感覺你好像對天天吃肉樂見其成啊陸小雞。”我随手在遊戲機上按了幾下,電視裡的小人就沒了,“我就是口嗨而已,睡覺睡覺去。”
結果又在轉角處碰見話題裡的主人公。他坐在輪椅上,似乎隻用一隻手翻書有點不太習慣。無情微蹙眉頭,淡淡開口:“你方才講,想聽我……”
還有什麼比背後口嗨還被本人發現更尴尬的嗎?我快速搖頭:“我什麼都沒講,可能你聽錯了。”
“我也不願聽見的,隻是距離太近了。雖然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請求,但你……”他看着我,我一驚,不可置信地望向他。他的視線一轉:“你的頭發……是不是有點稀疏。”雖然無情的語氣很委婉也很為難,但我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氣,你卻讓我輸的這麼徹底,焯,這也太羞辱了。
我帶上了痛苦面具,傷心欲絕地想要離開這個傷心欲絕之地。
無情卻突然笑起來,簇簇春雪從枝頭吹落:“我是騙你的。”
睡覺之前,我對着鏡子确認了半天,喝了滿滿一杯原本給蘇夢枕的黑芝麻糊才安然入夢。
全民電競到來的當天,我和阿飛他們來到活動中心的門口,領到一張報名表,第一欄就是填寫隊名。
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的我們絞盡腦汁,段玉想的是‘铠甲勇士’,孫霖的是‘快樂的日子’,葉開想的是‘東風破’,阿飛的是‘天下第一’,我讓他們趕緊确定一個出來,商議半天,決定每個人選一個字,最後定下來的是‘士風日下’。
“這個名字……”我看着報名表上的這四個字,“你們可真是天才。”
交報名表等待入場時看見了不少熟悉的遊戲戰隊,排在我旁邊的人打量着我,又看了看我們的報名表,嗤笑出聲。
“怎麼會有人叫這種隊名還帶女生參加比賽的啊。”他指桑罵槐地跟自己隊友大聲道,“這可不是用來帶妹的,女人就不該打遊戲。”
說隊名我忍了,但後半句我不認同。我感覺這句話有點熟悉,根據句型格式接茬:“打了遊戲的就不是女人?你媽不玩連連看嗎?”
“我媽才不玩連連看,她隻玩鬥地主。”那人意識到被我套了話,有點下不來台,半是放狠話半是威脅道,“我告訴你不要逼我,我可是什麼都敢做出來的。”
“那你能現場給我們做個四菜一湯嗎?”我比了個咔嚓的動作,“做不到的話,就遊戲場上見勝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