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老子當要飯的?三千!”
三千?
還真是敢獅子大開口,姜綿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她是什麼很好敲詐的人嗎?
“沒有。”
他像是聽見什麼很好笑的事,“許家那麼有錢,你跟我說你沒有?你他媽騙誰呢?”
奇怪的邏輯,姜綿眉頭越皺越緊:“你調查這麼久,難道不知道我隻是借住在許家嗎?我不姓許,許家有錢跟我沒關系。”
沒想到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生敢這樣跟自己講話,劉強被拂了面子,急躁地站起身:“那你現在有多少給我多少!”他都好幾天沒吃上一頓飽飯了。
她害怕的往後退了退,在男生的威逼中摸向身後的書包,劉強不耐煩上前搶過,拉開拉鍊倒出裡面的東西。
随着一個小巧錢包的掉落,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迫不及待扒開取出裡面所有的紙币,一張張數起來。
錢包裡面的錢夠她一個月的零用錢,此刻通通被人搶走,姜綿再不情願也無能為力,隻能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書,重新放進書包裡。
“就這麼點兒?”劉強散開紙币拍了拍,把空了的錢包丢了回去。
她垂眸撿起桌上的錢包,“我所有的錢都在這兒了。”
“你跟他還真是沒法比,一股子窮酸味,也不知道許言琛到底看上你哪兒點了,竟然會跟你這樣的人做朋友。”
她低頭一言不發聽着他的挖苦諷刺,默默拉好書包背上,面上風輕雲淡仿佛什麼也沒發生,“我可以走了吧。”
她轉身欲離開,突然被叫住。
“等等!”劉強繞到她面前,伸手勾起她脖間的東西,語調上揚,“這是什麼?”
姜綿神色慌亂,捂住東西不讓他拿,搖頭往後退,“這個不值錢的,這個你不能拿!”
其他東西她都可以不要,就這個不行。
“值不值錢老子說了算!”
他拉住繩子用力往下拽了拽,即使感覺到疼痛姜綿還是沒有松手,任由他拼命扯。
一個娘們兒力氣這麼大,劉強不耐煩威脅伸手指着她:“二選一,要麼我帶人去找許言琛,要麼你把東西給我!”
她仍舊沒有松手。
“原來他在你心裡也不過如此,我聽說之前為了你,他連參加比賽的人都敢打,到現在你卻因為一個不值錢的玉墜就放棄了他,真是可笑!”劉強冷嘲熱諷。
姜綿被他說得一愣。
對啊,他之前那樣幫自己,自己卻為了個不值錢的墜子就陷入兩難。
可是這個觀音玉佩是媽媽離開前親手給她的,意義非凡,要真是個不值錢的裝飾品就好了。
她讷讷:“拿了這個你就不會再去找他麻煩了嗎?”
“當然。”
趁她這時候松了勁,劉強用力一拽,觀音玉佩順勢落入他手裡,上面泛着白澤的光讓他滿臉興奮,翻來覆去摩挲着。
“東西拿了,答應你的事兒一定做到,你可以走了。”
脖間變得空落落,連帶着她的心也空了起來,姜綿僵硬着,跟失了魂兒一樣,舉步維艱踏出網吧。
出了網吧,周圍仿佛都安靜了下來,她不平整的呼吸聲在這一刻格外清晰,像帶了刺般往她心裡直直紮去。
她擡腳往前,一步,兩步,三步,直到呼嘯過耳邊的風聲蓋過她抑制不住,想要啜泣的聲音。
最後一班公交車早已行駛而過,整個大街隻有她向前奔跑的腳步聲。
看熱鬧的人走了,害怕躲開的人也早就上車不在了,這一個晚上,她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亦或是她在這天又得到了什麼。
整個世界破天荒,好像隻剩她一個人,所以她駐足在荒無人煙、寸草不生的世界裡,一遍又一遍聆聽自己那顆不安跳動的心。
然而這隻是她以為的。
在她跑累了,擡頭,忽然那一刻,她看見對面晦暗不清的身影,才偶然發覺,原來這世界也不止她一個人。
在世界陷入沉寂之時,那麼心跳就是活着的證明。
看見那個身影慢慢朝自己走來,心擂如鼓的瞬間,姜綿才發現,她有多用力的在活着。
酸澀從心髒蔓延到眼眶,她丢掉什麼,得到什麼,或許早已經就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