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程言澈就朝着她走過來。
蘇知栀不知道剛才跟蘇岚的對話他聽到了多少,像是做了虧心事被抓包一樣,莫名有些心慌。
蘇知栀趕忙蹲下身去撿鑰匙,想來掩蓋自己的慌張。
程言澈幾步過來伸手一把拉起蹲着的蘇知栀,臉上的神情看着有些不太好:“你去相親了?”
“……”
蘇知栀看着他的眼睛,眼眶漸漸開始發燙。
他沒有一句解釋,也沒有一句關心的詢問,而是帶着質問的語氣問她是不是去跟别人相親去了。
蘇知栀低下頭,不再去看程言澈,甩開他的手:“是啊,對方人也挺好的,說起來還是哥哥的朋友呢。”
“朋友?”
蘇知栀也沒有避諱,直接說了顧嘉珩的名字。
“蘇知栀。”
程言澈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盡管他在極力壓制,但語氣還是能聽出來他在生氣。
聽到程言澈叫自己名字的時候,蘇知栀還愣了幾秒,他好像從來沒有叫過自己的全名。
程言澈握在蘇知栀手腕上的手的力度不自覺加深,弄得她有些疼。
蘇知栀想要掙脫他,但手腕被他的大手牢牢握住,根本掙不開。
“哥哥現在這是在幹什麼?”蘇知栀有些委屈又有些生氣,“難道隻許哥哥你訂婚,我就不能去相親嗎?”
程言澈将掙紮的蘇知栀一把扯進自己懷裡,垂着目光看着她:“你一定要一口一個哥哥的叫嗎?”
聽到程言澈的話,蘇知栀停下了掙脫的動作,心裡密密麻麻像被針紮一樣的難受,一滴眼淚不受控制地順着臉頰滑落。
她一字一頓地叫了他的名字:“程言澈。”
“我們之間除了兄妹關系,還能有别的關系嗎?”
不知道是因為蘇知栀的眼淚,還是她問出的那句話,程言澈一瞬間清醒了過來,他松開了蘇知栀。
看着程言澈再一次沉默,蘇知栀也懶得跟他再說話,繞開他就想回家,卻被他再次攔下。
“下周末就是叔叔阿姨的忌日……”程言澈很明顯不想觸及蘇知栀難過的記憶,沒繼續就這個話題說下去,“所以我是來問你定好哪天回去,我過來接你。”
蘇知栀被程家收養之後,每年依舊會回陵江去給父母掃墓,以前都是蘇岚他們帶她回去,上了大學之後就是程言澈每年陪着她回去。
可現在,蘇知栀甯願自己一個人回去,也不想這一路上跟程言澈别别扭扭的。
但蘇知栀知道以程言澈的性子她這樣直接回絕,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蘇知栀不想跟他僵持在這裡,于是點了點頭。
看到蘇知栀同意,程言澈緊皺的眉頭才舒展開來一點點,臉上也有了笑意。
“栀栀,以後你都會明白的,所以别再跟我鬧别扭了,好嗎?”
蘇知栀甚至都聽出來了程言澈是帶了一絲懇求的語氣。
可她還是掙開了程言澈的手,隻是淡淡回了一句:“不早了,回去的時候開慢點。”
說完直接側了側身,朝着自己家門走去。
隻有她自己知道,想要割舍掉這段感情有多難,她整個人都在發抖。
關上房門的一瞬間,眼淚再也忍不住,蘇知栀捂着自己的嘴,靠着門的身體漸漸滑落,蹲在地上哭着。
*
程言澈回到車裡,煩悶的從車裡翻出一包煙,卻哪裡也找不到打火機。
忽然就想到了什麼,伸手将叼在嘴裡的煙拿下來,握在手裡團了團,低聲罵了一句。
一想到蘇知栀是跟顧嘉珩去相的親,程言澈心裡就像堵了一塊石頭一樣。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顧嘉珩的電話。
鈴聲響了一陣才被接通,程言澈直接問道:“在哪兒呢?”
“Bluenight,阿珩有點喝多了。”
“簡叙白?”程言澈聽出來電話對面的人不是顧嘉珩。
程言澈的右手握着方向盤,食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頓了頓說:“我馬上到。”
等程言澈趕到的時候,顧嘉珩還坐在卡座上喝着酒,一旁的簡叙白看到程言澈,像是看到了救星,趕忙起身對程言澈說:“你終于來了,快勸勸他吧,我是攔不住了。”
顧嘉珩緩緩擡起頭,看着站在旁邊的程言澈,突然笑了笑,想要站起來卻踉跄了一下又重新摔回到沙發上。
“言澈,你來了。”顧嘉珩舉着杯子想要遞給程言澈,“來,我們一起喝,上次你先跑了,這次可不能放過你。”
程言澈居高臨下地看着醉的不成樣的顧嘉珩,嘴角勾了勾,輕笑了一下。
他将外套脫掉直接扔在對面沙發上,又不慌不忙地解開襯衣袖扣向上挽了幾下,甚至将手上的表都摘了下來,但在看到那串佛珠的時候,還是猶豫了一下,沒有摘下來。
簡叙白在一旁看的莫名其妙,他不知道程言澈這是要幹什麼。
但是下一秒,他明白了。
從進來一句話都沒說的程言澈突然一把握住顧嘉珩的領口,将他扯了起來,右手甩了兩下,握成拳頭狠狠朝着他的嘴角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