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洲心髒停跳半拍,轉過頭,女孩活生生出現在面前,她上身穿着羽絨,下半身卻穿着短褲病服,亂搭得真實。
他喉嚨滾動,伸手掐一下女孩的臉,嘟嘟的肉實感。
晏知愉揉揉腮幫,斂眸瞪他一眼。
可她杏眼水潤,眼神完全沒有殺傷力,反倒讓人心生恻隐。
一小時後,三人走出警署。
晏知愉的存在很好說明問題,警方也明白了所謂“特别委托”是好意的委托,而非不要命的那種。
臨近傍晚,天色鵝黃,漢南洞開始熱鬧起來,街道上亮起五顔六色的霓虹招牌。
謝宴洲聯系司機接送,三人坐在路邊長木椅上等候。
晏知愉懷裡恰好抱着三個熱紅薯,自己留了一個,另外兩個拿給謝宴洲,“哥哥,你們吃。”
謝宴洲接過來,低眸望了眼紙袋,拿出一個,神情自若掰成兩瓣,袋子移交給洛亦瞻。
洛亦瞻滿目不置信,這紅薯皮還帶灰呢!
他們從小飲食考究,連米粒都看産地,謝少這頂級潔癖怎麼吃得下去?
晏知愉将棄皮丢到随身帶的垃圾袋上,轉頭見有人不吃她專門挑的流油蜜薯。
她遙控輪椅開到洛亦瞻面前,納悶皺眉,“你為什麼不吃?”
洛亦瞻擡眼對視,瞬間失了神,寒冬未過,可他卻仿佛見到了春天。
緩了會,他理智回歸,不忍拒絕,又吃不下嘴,轉頭求助謝宴洲。
“他過敏。”謝宴洲拿回袋子,放到輪椅後面的鈎子上。
“哦哦,”晏知愉不再追究,唏噓搖頭,“真可憐。”
“欸,不是,我。”洛亦瞻當場怔愣,瞧見自家哥們嘴角轉瞬即過的清淺弧度,他也隻能認下“過敏”的說辭。
晏知愉乖乖偷聽他們對話,私底下修改對财神哥哥的認知,他應該是中文系的韓國人。
不久,謝家司機開着賓利停在路邊,亮着雙閃燈,打開後車座。
謝宴洲推動輪椅,轉頭對洛亦瞻說:“你回别墅休息,明天讓安夷給你預約航線。”
“那你呢?” 洛亦瞻仍心有餘悸,“不回去嗎?”
“再等等。”謝宴洲沒回頭,彎腰抱起女孩進入後座。
晏知愉條件反射地勾住男人的脖頸,仰頭向上看,男人的臉貼得極近,每個動作都很窩心,可眸色卻一如既往冷淡。
謝宴洲幫她拉上安全帶,放個軟墊在她背後。
無意間看到她兩膝發紅,他脫下外搭薄衫,蓋在她腿上。
衣衫殘餘男人的溫熱,貼實她發冷的膝蓋。
晏知愉低眸往下看,衣角垂到地毯,弄髒了就不能穿,她有點過意不去。
斜眸望向男人,他如常的深沉内斂,臉上從沒有過多的神态,也基本不和她說話,i人一個,不知道自己太e會不會給他造成困擾。
定制的皮椅座位很是舒坦,座駕也是限量款,她根據對方的用度,再次劃掉對他身份的猜測,中文系的韓國人改為财閥家冷臉少爺,就讀中文系。
司機将零食放到副駕駛,輪椅折疊放入後備箱,關上蓋闆,朝洛亦瞻淺淺鞠躬,回主駕駛開車。
看着車燈駛入主車道,洛亦瞻愣了數秒,嚴重懷疑自己沒睡醒,被警方突然帶走就算了。
他還看見什麼,謝宴洲居然抱起一個女生!
那個遠離異性到讓人懷疑性取向的少爺,居然碰女生!還公主抱!
這個世界果然癫成他不認識的模樣。
*
兩人回到醫院,到達樓層,護士卻告知他們,原來住的病房已被查封,醫院免費幫病患升到vip間。
謝宴洲根據地址推她坐電梯到頂層,司機跟随他們上樓,妥當放置自家少爺的生活用品。
晏知愉很滿意新病房,裡頭布置和酒店差不多,有客廳和各種家電。
關鍵是有兩張床,财神哥哥不用再睡小床啦!
她找出衣服,推着輪椅去洗澡。
打開花灑盛水,感天動地,終于有熱水了。
又雙叒誤會他們關系的護士敲響房門,單獨叫出謝宴洲。
“想必您也知道女友機智壓制殺人犯的事迹,是這樣,您女友入院後,她路過之地,總有人得去見上帝。”
護士抿抿嘴,害怕地探頭望着浴室,再仰頭看向男人,“所以請您務必看好女友,不要讓她出來亂溜達。”
晏知愉扒拉在門闆偷看他們,對視上護士擔憂的小眼神,她腦補護士愛上病人哥哥的美劇。
這麼快就搞上?還是不打擾了,她哼着小曲進浴室洗白白。
全身能碰水的地方都過水三遍,還放兩隻小黃鴨陪自己泡腳。洗好出來,潮霧蒸騰,她嫩白肌膚透出些薄粉。
渾身舒坦坐上輪椅開去陽台,将衣服丢進洗衣機。
客廳,李安夷帶三個傭人布置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