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花走了之後,周王氏被周震喊去做飯。
周金寶被她狠掐了一頓,即使被周王氏松開了也不敢亂動,蹲在原地可憐巴巴的看着她。
周芷眉眼閃動了下,笑意盈盈地走過去,“弟弟,阿姊之前被你絆倒磕在石頭上如今頭還有些疼,現在還吃着藥,大夫說不能操勞,你能不能幫阿姊把房間收拾幹淨?”
周金寶記吃不記打,一聽要他幹活立刻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我不要,你讓我阿母幫你幹,而且,而且……”
他明顯有話沒說完。
周芷:“而且什麼?”
周金寶:“而且是吳花阿姊讓我絆倒你的,你要找就找她。”
周芷眼底劃過一絲驚訝,随即瞳孔猛地一沉,“你說的是真的?”
“嗯嗯,我沒有騙你。”周金寶忙不疊地點頭。
周芷的眉間盡是冰冷,她倒是小看了吳花,原來她才是罪魁禍首,現在她竟然還主動将她放走了。
不過沒關系,該讨回來的她一定會為周芷一一讨回來,眸子轉向周金寶,而且,他也是主要兇手之一,這是逃脫不了的事實!
周金寶瑟瑟發抖,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經說出罪魁禍首是誰,周芷為什麼還用這種吓人的眼神看着自己。
周芷眼眸一壓:“去,将我屋子打掃一遍,别讓我說第二遍。”
周金寶不敢再反抗,說到底他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低着頭小聲道:“可,可是,我不會啊。”在家裡從來用不上他幹活,他也從來沒幹過活。
周芷不慣着他:“我說,你做,做不好你給我等着。”
周金寶沒了最後反抗的機會,在周芷身後亦步亦趨地跟着,隻是時不時看向庖屋的方向,期待着周王氏能來救自己。
隻是周王氏在庖屋裡忙的不可開交,壓根沒空管外面,她現在隻想好好表現,将日子混到周震離開。
周家的房子和村裡大多數人一樣,布局為中間是主屋,兩邊側屋緊挨着主屋,再往兩邊去就是柴房和庖屋,周芷原本睡在主屋的右側,後來被挪到了柴房,如今又成功的奪回了屬于自己的房間,眉梢眼角盡是放松和喜悅。
這屋子也小,但五髒俱全,周王氏雖然沒有對吳花沒有周金寶好,但也差不了,畢竟是自己親生的,這屋子裡該有的東西都有。
雖然用别人用過的東西膈應的很,但是周芷現在也沒得選擇,她總不能把東西都給扔了,這樣不僅周王氏會抓到她的把柄,周震也會覺得她有病,不知勤儉。
不過,扔雖然不能扔,但是打掃打掃還是能用的。
周芷:“你去拿塊抹巾來将這裡從裡到外擦擦。”
周金寶偷偷擡眼看她,低聲應了句:“哦。”
趁他去拿抹巾的時候,周芷安安穩穩的坐下,不讓自己累到一點。
很快,周金寶拿着抹巾進來了,後面還跟着周王氏和周震。
“阿芷,你弟弟還這麼小你怎麼能讓他幹活呢?”周王氏假意抹着淚,“你就算對我再不滿,也不能這麼使喚你弟弟,這可是老周家的根啊!”
周震也是一臉不贊同的看着她。
周芷早有預料這小子會告狀,似笑非笑的看着躲在周王氏身後不敢看她的周金寶,慢慢起身,眼裡瞬間沁滿了淚珠,“阿母,爹爹,都怪我不好,不能因為弟弟說他前段時間害我摔到頭要向我賠罪就答應他打掃房間,弟弟還這麼小,怎麼能幹這些活?我也是不應該,雖然頭還疼着,身體也不舒服,但是我五歲起就幹活,肯定比弟弟熟練,雖然現在幹活慢點,但是總歸能幹。”
她眼神轉向手裡拿着抹巾的周金寶,輕聲道:“弟弟,阿姊錯了,你不能幹這些活,把抹巾給阿姊,阿姊來幹。”
她此刻的眼神可以說得上格外和煦溫柔,不知情的外人一看就是一個心疼弟弟的好阿姊。
果然周震一聽這話,再想到周芷這些年過的食不果腹,還被周金寶這個混小子推倒很有可能導緻壽數有礙,心裡越發愧疚,沉吟片刻,冷聲道:“金寶已然不小,如今是該幹些活,你阿姊身體不好,确實該好好幫幫阿姊,姊妹兄弟和睦才是一家興旺之本,就這麼定了,金寶,從現在起要聽你阿姊的話,聽見了沒?還有,你推倒你阿姊的事切不可再犯,否則别怪我打斷你的腿!”
周王氏嘴唇動了動,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周震瞪了回去。
周金寶哼唧半天,最終還是怕周震的心情占據上風,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點頭。
周芷上前将他拉出來,一副好姐姐的樣子:“弟弟放心,你是阿姊的親弟弟,阿姊又不會害你,頂多讓你做些小事,其他的就算阿姊現在暫時不能做也有阿母呢,累不着你。”
周金寶想了想也是,瞬間開心起來。
周震看着姐弟二人和睦的樣子滿懷欣慰。
獨留周王氏一個人在背後咬碎一口牙,氣得直攪袖口,麻布做的衣服都差點沒被她扯破。
什麼叫讓她幹?她不會累的嗎?這些年的話多數都是周芷幹的,她現在就連做個飯都手忙腳亂累的不行,還有周金寶這個缺心眼的,周芷三倆句就給他哄好了,他怎麼不鬧起來?這樣好歹她可以接着哄他的由頭把活丢給周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