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裡的客人與往常一樣客似雲來,但晚上等苗婆子和白氏走了之後,周氏撥算盤算賬,卻明顯發現今天的營業額要比前幾天都少些,少得不多,但是比起來這幾天在持續增長的營業額來說有些突兀。
她把這事和張金花說了,張金花覺得這也正常,畢竟做生意哪有天天隻有掙錢的?再說了她們這不還是掙着錢呢嘛,雖然比前兩天少一些,但在她看來很正常。
周芷覺得她說的也對,點了點頭,按下心中的焦慮,思忖着或許是自己太緊張,想多了吧。
可接下來的幾天,事情卻不像她想的這麼簡單。
晚上,周芷又一次算着帳,等算出來一個數字,不用看,她都知道與前面幾天對比,這是明顯低了的。
張金花也慌了:“阿芷,這是怎麼回事?這幾天怎麼入賬越來越少?”
要說是偶爾幾天那還正常,可這明顯是規律性的減少就絕對有問題。
周芷按了按跳動的眉心,緩緩吐出一口氣,“阿娘,沒事,等明天讓阿爹出去看看,我們也在店裡打聽打聽,看看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現在也隻能如此,張金花點了點頭,隻是心裡還是忍不住的發慌。
她想起來,“三郎是不是快要回來了,要不明天讓他和他爹一起去?”讓老實巴交的江老爹自己去,她總擔心他會被打,帶上江序,她就能放心了,這小子是她生的,她知道,有時候精着呢。
周芷:“這樣也好。”
多一個人打聽到的消息也能多些。
——
第二天,江序一回來就被予以重任,聽到事情的原委之後,他神色認真的答應了,然後詢問道:“店裡的生意現在很差嗎?”
周芷愣了一下,思索片刻道:“那倒也沒有,雖比之前少些,但總體上賺的也沒少多少。”
想清楚之後,這些天的焦灼變少了些,是她這幾天有些慌了,這才亂了分寸。
周芷:“你和阿爹出去要小心些。”
江序:“你放心,我有分寸,不過既然店裡生意還行,你也不要太過勞神。”他看着明顯憔悴了的周芷,眼裡閃過一絲心疼:“你都瘦了不少。”
周芷聽到這話,擡手摸了摸臉,不可置信道:“我瘦了?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張金花也在旁邊看了她半天,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來。
江序:“可能是我十天才回來一次,所以觀感很明顯一點,阿娘整天和你待在一起自然看不出來。”
周芷點點頭,“也是。”
這天中午照常營業,江老爹不在店裡,和江序出去了,不過今天中午店裡的人更少了些,人手倒也夠用,而且苗婆子和白氏活計也更加熟練,做起事來井然有序,周芷更加輕松了些。
午間,紀成堂和以往一樣來到周氏燒烤吃飯,自從嘗過這家的飯,他是隔三差五就來嘗嘗,而且後來這家吃食店連中午也開了,他就幾乎把這當成了食堂,一天不來就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這天,他看着菜單,這家老闆是個會推陳出新的,經常出些新菜品,今天又出了個新的菜,他點了菜,剛想嘗嘗,對面桌子上就坐了一個人。
是毛掌櫃,他當即黑了臉,“你坐這幹什麼?坐旁邊去。”
毛掌櫃絲毫不在乎他的黑臉,“你看看這旁邊哪裡還有位子?”
紀成堂:“你不是說去另外一家燒烤店吃了嗎?怎麼又跑這來了?”
他狐疑的看着他,前幾天,他就聽說了離這一條街的地方開了一家新的燒烤鋪子,還比這便宜不少,有許多客人都跑到那去吃了,不過他喜歡這家的口味,一直沒去過。
毛掌櫃,自來熟的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小涼菜塞進嘴裡,然後發出滿足的一聲喟歎,“哎,别說了,我今天中午都到那了,也點了菜,結果上來之後沒吃兩口我就走了,雖然樣子做得很像,但是那味道是天差地别,一點都不一樣,還是這家的好吃。”
紀成堂拉着臉,奪下他的筷子,“這是我點的,你要吃不會自己買?”本來就沒幾口,這還是張金花看在他是老客戶的份上送的,他吃完了,他吃什麼?
毛掌櫃戚了一聲,“小氣,不就是碟小菜嗎?我自己點。”
說完就喊來張金花,指着那盤小菜:“我要盤這個。”
張金花笑道:“這位客官,實在不好意思,這個小菜是在本店消費滿十五次才會贈送的,是非賣品,數量很少,不拿出來賣的。”
紀成堂得意的看着毛掌櫃,像是在說:小樣,不能了吧。
毛掌櫃哼了一聲,“得意什麼?等我再來幾次,我也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