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妄掐着手指算了算,豪氣的許下承諾:“你再給我兩個月,不,三個月,我讓你嘗嘗什麼叫正宗的紅星二鍋頭!”
楚昭看了眼李舒妄,隻見她雖雙頰微紅,但一雙眼睛還算清亮,應該是沒醉,他從李舒妄手裡奪過酒盅,給她斟了一盅金絲釀,把酒盅塞進她手裡,又給自己斟了一盅。
李舒妄看了眼楚昭。
“叮”兩人的酒盅撞到了一起。
“一言為定。”楚昭将酒水一飲而盡,接下來便自顧自喝酒吃菜,也不跟李舒妄說話。
李舒妄一看自己任務完成了,本想回廚房間,但又一想,也沒這必要,便也自斟自飲起來。
楚昭不浪費糧食,白肉不說,小菜拼盤裡的腐竹碎屑也一點點兒吃幹淨了,壺裡一滴酒都不剩了,抹抹嘴,結賬。
李舒妄掃了眼桌上,報了個大差不差的價格。
楚昭往桌上擱了一粒碎銀子,李舒妄一看,剛要說多了,楚昭說:“剩下的便當請你喝酒了。”
李舒妄一聽,樂了:“那我可得再多喝兩壺。”
“喝吧。這幾日若是生意平平,休息休息也使得。晚上記得門窗緊閉。”楚昭提醒之後,方才離開。
他離開之後,阿圓肉眼可見的精神松弛了,李舒妄逗她:“就那麼怕他啊?怕他把你也擄掠了?”
阿圓點點頭又搖搖頭,說:“他是官我是民,我當然怕他了。但我覺得謠言說的不對,大人好像不是個壞人。”
李舒妄右腿翻上左腿,左手撐起下颌,半掀着眼皮,似笑非笑地問阿圓:“哦,怎麼說?我們小阿圓莫不是看人家俊俏就覺得他是個好人吧?”
阿圓被李舒妄盯得一陣臉紅心跳,心想要死了、要死了,早就說了不能讓掌櫃喝酒!她上前用手輕輕蓋住李舒妄的臉,紅着臉說:“不是,他吃飯給錢。老老實實給飯錢的人應該人不壞。”
李舒妄往阿圓手裡吹了口氣,笑着說:“那我喝酒沒給錢,阿圓的意思我是壞人?”
阿圓吓得手一縮,連連往後退了好多步,差點撞到桌子上。
李舒妄卻撐着桌子笑了起來,笑得阿圓臉都氣紅了,她一跺腳:“我不管你了!我讓秦大姐來收拾你!”
說罷她真去廚房讓秦大姐給李舒妄住醒酒湯了。
李舒妄酒量倒也沒那麼差,隻是在自己的地盤喝了些酒精神難免放松而已,用不着秦大姐的醒酒湯,幾杯茶水下去,臉頰雖還紅着,眼神卻又清明起來。
這日生意确實一般,李舒妄想着楚昭的話,便讓阿圓她們将賣剩下的東西分一分,先打烊。她又告訴阿圓和秦大姐,明日店裡隻賣瑪瑙肉,白肉先不賣了。
“為什麼啊?”阿圓先叫了起來,雖然這瑪瑙肉賣得紅火,可每日還有不少人沖着白肉來的,怎麼就不賣了?
“隻說明日不賣,又不是以後都不賣了。明日我有事要處理,所以先停一天吧。另外,”李舒妄頓了頓,“這幾日瑪瑙肉也少做些。縣裡恐怕不太平。”
秦大姐一聽不太平這三個字便有些心慌,她想要麼幹脆建議東家休息幾日,躲過這次風波再說,但想想自己剩下的試工日,她又有些舍不得。
“放心吧,咱們小心些便是了,我估計影響應該不大。阿圓,秦大姐,明日要麻煩你們相互支應着了。”
“東家您放心,我保證店裡幹幹淨淨。”秦大姐胸脯拍得啪啪響。
“行,有你兩在,我放心。”
……
因下午飲了酒,李舒妄回家後便睡下了。
至半夜,不知怎麼的縣裡澆起了瓢潑大雨,風雨打得窗棱作響,李舒妄在床上輾轉反側,幾番打算不管不顧,卻又被貓撓門的聲音弄得無心休息。她歎口氣,到底披起衣服,出了房門。
風急雨驟,樹摧花殘。
拍門聲因風雨和厚實的大門而變得發蒙。
李舒妄卸下大門門闩,一個黑影便跌進門來。
“咔嚓”春雷炸響,閃電照亮了昏茫的天地,也照亮了一張恍若驚弓之鳥的臉。
李舒妄往門外看了一眼,破風破雨中好似有一點火光沖着此處來了,雨聲中有雷鳴聲,有犬吠聲。
沒有時間給李舒妄猶豫,她立刻重新關門、插上門闩,拉着黑影進了自己的院子。
十、九、八、七……
李舒妄翻來覆去的倒數着這幾個數字,也不知道是倒數了兩次,還是三次,門便又一次被拍響了……
“快給老子把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