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麼一大批小貓小狗一齊丢了,比起暴怒,王子軒更多的是害怕。
“這是第二次了。”王志遠的這句話一直在他耳邊轉着、轉着,轉得他腦袋都要炸了!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祖父,這個看上去慈祥而和善的老頭實際上是一個陰險狡詐又充滿算計的野心家,在他眼裡自己這個所謂的嫡長孫與所謂大業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眼下正值關鍵時刻,如果讓祖父知道了他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王子軒不由一陣膽寒。他一腳将屠三踹倒在地,惡狠狠道:“廢物你們這群廢物!這麼多大人幾個小崽子都抓不到!”
屠三悶哼一聲,臉上半點痛苦都不敢顯現,連忙爬起來,跪倒在地:“少爺,請您再給我們一點時間,這麼多人自然不可能憑空消失!我一定……”
“一定什麼?你以為泾縣是我王子軒開客棧?可以随便進出?”夜裡便也罷了,青天白日的,他的下屬帶着手下人挨家挨戶闖進去搜查?那别等他祖父出馬了!那個狗屁不是的縣令就先不會放過他!
屠三低着頭不敢說話。
“廢物!全都是廢物!”王子軒抄起一個茶杯就往屠三腦袋上砸。屠三看着那個茶杯硬是半點不敢躲。
茶杯碰到屠三的腦袋發出“咚”地一聲,再落到地上,“喀嚓”一聲碎得四分五裂,彈起的碎瓷片甚至劃傷了屠三的臉。
有個小碎瓷炸起來正好跳到了進門的石拓腳邊上,他低頭看了眼,然後一腳碾了上去,碎瓷片變成了瓷粉。他笑着走上前去,問:“喲,王兄這是怎麼了?發這麼大的火?”
王子軒不耐煩地擡起頭來,待瞧見來人是石拓,不得不壓下滿腔怒火,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來:“石兄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我?我當然是來……”
王子軒提心吊膽地看着石拓,生怕他提出來是來要人的,不,應該不會,祖父已經說了最近要安靜一些不要亂動,這批人是他私自從老鬼手裡截出來的,石拓應該不會那麼快知道……王子軒一直在用各種理由寬慰自己不會被發現,但一旦對上石拓的眼睛他就忍不住心虛。
石拓更是察言觀色的好手,他一看到王子軒扭曲又心虛的笑容就知道這個扶不上牆的阿鬥一定是又鬧出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難道是那隻逃跑的小貓還沒被抓到?啧,能指望廢物做什麼呢?
石拓眼珠子一轉:“是來……”王子軒的鼻孔急速翕動着,眼看就要坐不住了,他這才壞心眼地補齊了後面半句話,“是來跟我的好兄弟聯絡感情的。”說着,他狠狠拍了拍王子軒的肩膀。
王子軒被拍的龇牙咧嘴,但心裡提着的那口氣卻總算是松了下來——“不過,”
不過什麼?王子軒顧不得肩膀上的疼,松了的那口氣又給憋了回來,倒叫他更難受了!
“你剛剛怎麼發那麼大的火?是我來叫你不開心了?”
“沒有沒有,怎麼會!隻是……家裡丢了些東西,我讓仆人去找,卻不想這些人平白長了這麼大的塊頭,居然這麼無能!”王子軒說着,瞥了眼屠三。
屠三把頭埋得更低了。
找東西?果然是那隻小貓,石拓忍不住想,難道剛剛自己差點抓到的人就是“偷貓賊”?但時間對不上,如果他是偷貓賊,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長時間怎麼他現在才離開王家?還是說,王子軒這個廢物又折騰出什麼其他的事情來了?
石拓眼睛輕輕眯起,老實說如果不是王志遠,王子軒這種廢物他看都不會看一眼,但既然是王志遠的孫子,廢物些反倒是件好事。
“石兄?”王子軒有些忐忑不安,石拓有多麼難纏他見識過,他真害怕自己沒糊弄過去。
石拓立即反應過來,他皺了皺眉,說:“小偷?說起來我剛剛還在門口看到一個有些奇怪的人……”
王子軒忍不住诘問:“你怎麼沒抓住他!”
“抓住他?”石拓面色微微一淡,“王兄是嫌我這個武力低微幫不了你咯?”
“沒有沒有!我隻是丢了東西一時心急罷了!王兄切莫見怪!”王子軒口中賠罪,心中卻想石拓的武功他是見識過的,如果他都沒抓到那賊人,賊人的武功該是有多高?還有,那賊人是單獨行事還是有幫兇?
王子軒滿心暴躁幾乎要壓抑不住了,到底是誰這麼與他過不去!?是他祖父的政敵?還是那個狗官縣令?亦或者是面前這位與他稱兄道弟的石拓?
不管是誰,若是叫他查到了必定讓此人生不如死!
王子軒滿心惦記着抓到那群貓貓狗狗,與石拓寒暄起來不免多了幾分敷衍。而石拓卻硬是像察覺不到這點一樣,與對方談笑風生,半天才離開。
石拓出了王子軒的别院,立刻收了笑容,并吩咐手下人去查這幾天王家到底發生了什麼。
石拓走後,王子軒則是迫不及待地剛讓一直跪在地上的屠三趕緊滾去找人:“我再給你一天時間,找不到這些人,你提頭來見!”
隻是這屠三還沒來得及走呢,便有下人跑進屋裡,尖聲道:“少爺,咱們府裡被人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