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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體質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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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隻是因為體質稍差些就經年累月地喝調理的藥,把自己也由内而外地熏得跟泛着苦味的藥材一樣,這不是蕭旻珠期望的。她甯願運動鍛煉來強身健體,但之前因為懶這件事就一直擱置了下來。

此時蕭旻珠恨不得在對方眼前跳兩套廣播體操來證實自己已經恢複了元氣。

魏蛟無動于衷,像是在說别逼我親自灌進去。

抗議無效,蕭旻珠隻得心态沉重地接過了那碗藥。

波瀾的水面印出她的一張苦瓜臉。

手指摩挲碗沿,似乎能感受到藥汁的滾燙和苦澀,其實已經變得溫熱了。

想着中藥放涼喝會更苦,蕭旻珠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壯士斷腕地灌了一大口下去。

那一瞬間,苦澀充盈口腔,占據了整個味蕾,像是苦瓜伴着雨後地上的濕泥整口吃進嘴裡。

讓人反胃又苦澀的口感。

蕭旻珠緊咬下唇,試圖壓住那股即将沖破喉嚨的惡心。

旁邊的魏蛟垂眸見看起來未曾減多少的碗底,幸災樂禍道:“還剩——”

一半兩個字還沒說出口,隻見她頭往右一偏,又都嘔了出來。

“蕭旻珠!”下一刻魏蛟宛如炸毛的貓,生氣大吼。

蕭旻珠吐出來的藥汁直接濺到了魏蛟的烏靴和袍面上。

“抱歉啊君侯,我不是故意的。”因為食道排斥的痙攣蕭旻珠有氣無力道。

她真的飲不下去。

女使戰戰兢兢地立在一旁,擔心君侯會因此責罰夫人。

魏蛟盯着自己被濺濕的那一塊兒衣料,胸口起伏不平,眼神閃過一絲愠怒。

他咬牙切齒道:“你可真是好樣的。”

蕭旻珠低頭裝無辜。

魏蛟冷冽的目光射向旁邊的侍女,吩咐道:“盯着她,務必親眼看着她喝下去。”

說罷,便怒氣沖沖地走了,應當是跑去換衣服了,留下大眼瞪小眼的蕭旻珠和女使。

蕭旻珠斟酌着正欲開口,女使卻突然道:“夫人如果不想喝的話,奴就拿去倒掉。”

夫人自從來到府裡,從不苛責為難下人,也沒有架子,與兇殘可怖難伺候的燕侯比起來簡直溫柔如天使。

見夫人剛剛飲藥痛苦不堪的樣子,美人眼眸醞着痛苦,女使一下子就被擊中了心髒,開始憐惜夫人。

夫人這麼美,這麼善良,怎麼就嫁給了燕侯做妻子呢,雖然燕侯權勢滔天,但他的脾氣也與他的權勢一樣大,對待妻子也沒有多少憐惜。

趁着剛好燕侯不在,她才大逆不道地這麼說。

如果像往日,她根本不敢忤逆魏蛟的命令。

聽到女使這麼說,蕭旻珠感動地簡直不行,應諾道:“好姐姐,下月我就給你們漲月錢。”

女使退身準備去外面把藥倒了。

蕭旻珠制止了她,伸手接過碗,将藥倒在了角落一株不惹人注意的盆栽裡,“這樣更保險。”

魏蛟殊不知身邊伺候的下人漸漸被蕭旻珠收買了人心。

此時,遠在幾百裡之外的揚州。

蕭奉看着手裡的快報,稱心快意地哈哈大笑,“不出賈先生所料,張玖果然退兵了。”

賈仁恭謙一笑:“若不是主公遠見,在下的計策也無用。”

蕭奉拈着胡須,在房間裡慢慢踱步,一番思慮後道:“魏蛟而今又拿下了滁邱,不知他下一步作何打算,會不會去攻西面的劉元宗。”

魏蛟和劉元宗兩家積怨久矣,遲早會有一戰。

賈仁想了想道說應該不會,“魏侯出衡陽久矣,軍資物資都耗費巨大,再者兵疲意阻,屬下猜測對方先修養生息一段時間。”

“也是。”蕭奉撫須長笑,“我這個侄女婿如日方升,我也能跟着沾沾光啊。”

賈仁賠笑不語。

蕭奉不會想着提升己身實力,去獲得更多的生存空間,因為那需要付出很多。原本這個州牧的位置他是沒資格的坐的,長兄行軍作戰的能力比他強,也比他更有謀略,這些蕭奉都知道,所以從前長兄在的時候他從沒想過去争,但如今他坐到了這個位置上,就會盡可能地守住這份家業。

不過這件事後,蕭奉嘗到了聯姻的甜頭,女兒家總歸是要嫁人的,既然反正要成婚,嫁給一個能為父親帶來助益豈不是兩全其美。

蕭使君默默地想,好在他後院的姬妾為他生了四五個女兒。

等幕僚退下,蕭奉準備給魏蛟去一封信。

方提起筆,就聽見門口傳進敲門聲。

“誰?”

“是我,父親。”門被推開,露出蕭青雁一張柔婉的臉來。

“青雁啊,找我有何事?”蕭奉問。

他的大女兒言行舉止分外端莊得體,這還是對方第一次主動來書房尋他。

蕭青雁近前道:“三妹妹離開揚州已經一月有餘,女兒來是想問問父親三妹妹可有消息傳回家?”

蕭奉長歎一口氣道:“知道你同阿綿關系好,我也就不瞞你了,阿綿在在去幽州的路上路過昌平,那昌平郡守被張玖挑唆,将你妹妹劫去,與轉送往益州,好在魏侯及時趕去相救,将阿綿帶去了東平。”

說到這兒,蕭奉不禁後怕,要是魏蛟救的不及時,阿綿真的被張玖給擄了去,他豈不是既賠了侄女,與魏家的姻親關系也無疾而終。

他與張玖那老匹夫勢不兩立。

蕭青雁立馬以手捂胸,斂眉做出擔心的神情,“好在三妹妹吉人自有天相。”

她在心中冷笑,前世她可是在被擄去益州的半道上才被魏蛟派來的人相救,難道重來一世,蕭旻珠的運氣也會比她好嗎?

不。不可能。

她預先知道了後面會發生的事,先一步搶占了先機,無論怎麼樣,最後結局赢的人都是她。

想到這個,蕭青雁放下心。

隻是夢中,蕭旻珠是在她成婚差不多半年後才與崔琰定親,年初她就十八了,這個時代女子大多十六歲就嫁人,她這個年紀已經算大了,等不了太久。

蕭青雁端詳了眼父親稍顯憤慨的面色,又道:“說起來,三妹妹未嫁時曾與我偶然間提及,要是揚州與幽州之間的通路能打開多好,這樣我們姐妹二人日後相見也能容易些,揚州的商隊還能往來幽州做生意。”

聞言蕭奉神色突地一頓,揚州商貿發達,尤其是絲綢業,幽州偏居北方,交通線路不如南邊,經濟也就不發達,像很多東西都不曾見過,要是揚州的商隊能進入幽州,定能帶來極大的收益。

但二州間隔了昌平等幾個郡縣,那是甯王的屬地,他與甯王并無交情,且昌平郡守适才擄走蕭旻珠,關系不說劍拔弩張,也是分外敏感。

蕭奉不得不暫時歇下心思,但蕭青雁的話還是在他心裡點下了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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