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在課堂上少裝,聽到沒?”
本來課堂上大家都不說話,先生也從來沒說過什麼。現在被他這麼一攪合,先生開始有意無意的和他們的爹爹提起,回去之後,平白多挨了不少罵,這口氣他們怎麼咽的下。
柳如陽不答。
見柳如陽不說話,王富水火氣更大了:“跟你說話呢?沒聽見嗎?”
“如果各位哥哥覺得我搶了風頭,大可也積極回答先生的問題,沒有必要來讓我閉嘴,我是來學習的,不是來扮演啞巴的。”
說完,柳如陽就要走,卻被人從後面踹了一腳。
這一腳揣在屁股上,不疼,卻極屈辱。
他想起身,但已經被人團團圍住,轉不了身。
“你個贅婿之子,竟然還敢頂嘴?也不看看你爹是什麼身份,我爹又是什麼身份。吃軟飯的男人,生的兒子倒是個硬骨頭。”
“對了,你知道什麼是吃軟飯的男人嗎?我給你講講!”
王富水一邊講一邊添油加醋,把任戌貶得一文不值。
“說不定,他私底下還給你娘親洗亵褲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在胡說什麼!洗衣自然有丫鬟小厮的!我爹怎麼會洗!”
“哈哈哈哈哈哈,他還知道洗衣有下人呢哈哈哈,我還以為,他的衣服也是他爹洗呢!哈哈哈哈哈。”
“富水哥你跟他說這些有什麼用,等他自己回家看到就知道了哈哈哈。”
“對對對,浪費時間。贅婿之子,必定也是廢物,現在會的多,也不過是他那個‘女爹爹’教的好,用不了多久,也會變成一個廢物笨蛋的!”
王富水帶頭,每人在柳如陽身上踢了一腳,幾個人又推搡着離開了。
“你是贅婿!”
“你才是贅婿!”
“小白臉!”
“女爹爹!”
等人一走,柳如陽就飛快爬起來,朝院落的方向跑去。
平日裡,柳如陽都是直接回柳曼的院子,等着吃晚食的,這次,他直接去了任戌的院子。
任戌的院子他很少來,印象中,雖然不華麗,卻幹淨整潔,院子也很大。
可這次,他竟覺得,這個院子怎麼如此逼仄。
他冷靜下來,一步步朝後院走去。
院子裡很安靜,似乎連丫鬟小厮都沒有。
後院的水井邊,蹲坐着一個男子,正背對着他,不知在忙碌着什麼。
他慢慢走過去,那人正在洗個小件的衣物,粉色的,顯然不是他的。
往上看,是任戌。
任戌正洗的認真,冷不丁注意到旁邊有人,他吓了一跳,本能的把手裡的物件往水底塞。
看到是柳如陽,任戌放下心,在自己身上擦擦手,站起來,伸手去夠柳如陽:“是陽兒啊,今天怎麼想起來到爹爹的院子了?”
卻被柳如陽躲開了。
任戌愣在原地,許久才反應過來:“怎麼了?陽兒?”
“你在幹什麼。”
柳如陽靜靜的看着任戌的雙眼,似乎要透過這雙眼睛,看到更多的東西。
“洗衣服啊,陽兒不是看到了,你等會兒,等爹爹把衣服晾上,爹爹帶你去你娘親的院子裡吃晚食。”
任戌說完,将柳如陽往外推,直推出了後院。他自己卻又回了後院,将剛在洗的衣服擰幹了,晾在繩子上。
柳如陽站在門口,清清楚楚的看到那是一件粉色的小衣。
等到了柳曼的院子,飯菜已經擺好了,柳曼正在淨手。看到兩人來了,笑意吟吟:“你們來了,我正準備遣人去叫你們呢。”
入了座,柳曼随意的問道:“洗的怎麼樣了?”
任戌看了眼低頭吃飯的柳如陽,有些尴尬,小聲對柳曼說:“都洗好了。”
明明已經是修仙之人了,柳曼卻還是喜歡讓任戌給她洗小衣。
他曾說,凡人的家庭,如果夫妻恩愛,都是女子親自給男子洗小衣的,現在他是入贅的,應該給她洗小衣。
這是他們最濃情蜜意的時候,任戌向柳曼許下的承諾,可今日被柳如陽看到,他那作為男子的自尊心,突然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曼兒,不然,以後這衣服,就,”
“怎麼,”柳曼佯裝生氣,撂下筷子,“你不想給我洗了?”
“也不是,”
柳曼撒嬌:“既然不是,那你還繼續給我洗,你說過願意為其我做任何事的~”
任戌咬咬下唇,最後還是沒拒絕。
他是和柳曼是真心相愛的,可讓他下定決心入贅的原因,卻不僅僅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