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滿臉問号,幹嘛?沈有容怎麼還生氣了?怎麼,難不成還要自己為他讨回公道啊?怎麼可能!那可是自己的師尊诶!
林鸢有些冒火,又有些委屈,自己又沒做錯什麼。她撇撇嘴,重新躺回吊床上,不一會就睡着了。
而另一邊,沈有容卻睜開了眼。
他有些迷茫,不明白自己剛剛是怎麼了,就像,就像是在耍小孩子脾氣。連他自己也察覺出自己有點莫名其妙的,忽而快樂,忽而惆怅。
沈有容躺在吊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
他是滄浪宗的長老,也是受人尊敬的鸾華仙尊。但因為從前的一些經曆,他一直對周圍的人敬而遠之,努力不讓自己陷入和他人的感情牽扯中,就算後來到了滄浪宗,他對師兄弟隻是淡淡的同門情誼,對自己的師尊也隻是一個弟子該有的尊敬,再無其他。
有人說他不合群,甚至是冷血,他都知道,但他不在意。因為,在成長的過程中,他慢慢體會到,沒有誰,是人這一生缺一不可的,沒有誰,是值得絕對信任的,沒有誰,是永遠和自己一派的。
所以他封閉了自己的内心,他不會再向任何人袒露自己的心聲,不會再讓任何人有機會抓到自己的軟肋。
他話越來越少,為人也越來越冷淡,甚至表現出沒有表情,沒有感情的樣子。即便是在掌門師兄面前,他也很少會表露情緒。
他明明過的很好,很自如,可掌門師兄卻一直想讓他收個小弟子,不過一直未能成功。直到林鸢的出現,這個樂觀活潑的小女娃,真的成為了他的小弟子。
本來,他對這種有些親密的關系是很抗拒的,所以他最開始并不怎麼和林鸢說話。可林鸢就像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冷淡一般,一直圍在他身邊,向他請教功法和修煉上的事,慢慢的,他竟然也不抗拒和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弟子接觸了。
甚至,還因為擔心她的安危,,,
腦子裡亂糟糟的,時而是從前的經曆,時而是身邊的人,他本來是打算守夜的,不知這麼折騰了多久,最後竟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太陽剛剛越過地平線,林鸢就醒了。
她坐起身,放肆的伸展着身體,右手擋在眼前,陽光從指縫透過來,她小心的挪動手指,看着剛剛爬上山頭樹梢的朝陽,臉上是幸福的微笑。
不得不說,自從穿越過來,她的作息越來越健康了,上一世的頭疼惡心,這輩子都沒有出現過,每天早睡早起,頭腦清醒,生活都充滿着朝氣。
她就是早晨七八點鐘的太陽!
現在!朝氣蓬勃的太陽要起床了!
想看看沈有容有沒有醒,她興奮地轉過頭,人卻定住了。
眼前的沈有容,正側躺在吊床上,安安靜靜,溫溫柔柔,沒有了平日冷冷淡淡,生人勿進的模樣。
清晨的陽光,灑在沈有容身上,整個人就像鍍上一層金光,連他臉上的絨毛都清晰可見,長長的睫毛在面頰上投下陰影,更顯得他恬淡乖巧。
林鸢再低頭看看自己。
怎麼這太陽将沈有容整個籠罩,到自己這倒是隻照眼睛了?這太陽也是個色胚!
她又回頭看一眼沈有容,咽了口口水。
她也是。
林鸢的眼神太有存在感了,夢中的沈有容隻覺得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扔在城裡的街道上,渾身不自在。
他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緩緩睜開眼,林鸢見狀,連忙收回視線,一個縱身從吊床上跳下,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去收吊床。
邊收吊床還邊說:“沈有容,快起床了,我們還要趕路的。”
沈有容很快回過神:“好。”
“小心!”
兩人正在收吊床,突然從一旁的樹上掉下一個什麼東西,沈有容連忙将林鸢護在身後。
那東西掉在還沒來得急收好的吊床上,原來是一隻雛鳥。
雛鳥身上的毛還沒長齊,掉在吊床上,屁股朝上,怎麼也翻不過身。
“咦,是小鳥!”
見是隻雛鳥,林鸢也不害怕,越過沈有容,湊到雛鳥身邊,伸出手指,碰碰它的尖嘴。雛鳥感覺到嘴邊有東西,嫩黃的小嘴張的更大了。
“哈哈哈,沈有容你看它,多可愛啊。”
沒人回答她。
她往兩邊看看,竟發現沈有容不光沒過來,還退後了兩步。
“咦?沈有容,你怎麼跑那麼遠?”
“沒什麼。”
“你快來看啊,這小鳥,真可愛,嘴角還是黃色的呢。”說完,林鸢繼續逗吊床山的雛鳥。這會雛鳥已經翻過來了,撲騰着翅膀,張着大嘴,在吊床上亂轉。
沈有容沒回話,也沒過來。
“沈有容?你不過來看下嗎?你有見過這麼可愛的小鳥嗎?”
沈有容沒見過,他也不想見。
見沈有容還站在原地,渾身僵硬,林鸢終于發現不對勁了:“沈有容,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