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出現在城門外,不管是兄妹還是朋友,總是更容易引人注意,幹脆直接說夫妻,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夫妻?”
“是啊差爺,我們成親才剛三個月呢~”
林鸢故作嬌羞,暗處的手卻在偷偷擰沈有容的大臂内側。
沈有容察覺到胳膊上的觸感,背登時就挺直了,不疼,但整個人有點僵硬,比中了定身術還硬。
見官差看過來,沈有容的身體才慢慢放松下來:“我們的确是,是夫妻。”沈有容艱難的吐出這兩個字。
官差的神情放松了些:“那你們是從哪來的?”
“我們,”林鸢想回答,可金陵附近有什麼地方,她哪裡知道。
“我們是從彎月村來的,吃了午食才出來的,所以晚了些。”
“彎月村的?”那官差上下打量沈有容,“你們彎月村竟然還有你這般氣質的,是學子嗎?”
沈有容點點頭:“雖是學子,在下卻連童生還未考過,慚愧慚愧。”
聽沈有容連童生試都還沒過,那官差也就失了繼續攀談的心思。
新回國的太子即将重開恩科不假,可這種連童生試都還未考過的,也沒什麼結交的價值。
“好了好了,你們進城去吧。切記,行事小心謹慎些,這裡可不是你們彎月村,城裡的大人物不是你們能得罪的起的。”
說罷,就放兩人進城了。
剛過了城門,林鸢就松開了沈有容的胳膊,沈有容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發皺的袖子,心底隐隐有些失落。
“可以啊沈有容,你還來過金陵呢,怎麼不早說。”
“我從未來過金陵。”
“那你怎麼知道什麼彎月村的?”
“路上聽人說的罷了。”
剛在往城門來的路上,林鸢的樣子實在是太吸人眼球,不少人在偷偷議論她,隻是這丫頭隻顧着騷包,根本沒注意聽而已。
*
“這人是誰啊,有人知道麼?”
“沒見過。”
“未曾聽說。”
“一個女子搖着折扇,還大張着腿走路,真是不成樣子,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就是,”那人停頓片刻,還是沒忍住,又繼續道,“不過楚兄,她手中那把扇子,看上去真不錯啊,離這麼遠都能看出扇骨材質上乘,扇面上的提字也頗有風骨,真是可惜了,如此好扇卻要跟着她一個黃毛丫頭。”
另一個人眼裡也全是豔羨:“這種好東西,合該給咱們讀書人用的,尤其是像楚兄這種出類拔萃的學子。”
“是啊,楚兄可是咱們彎月村第一個考中童生的呢!”
說着說着,幾人的話題就從扇子扯到了拍楚童生的馬屁上。
“哪裡哪裡,運氣,運氣罷了。”楚童生嘴上謙虛,虛榮心卻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
進城後,林鸢将折扇收了起來,并不是不想裝逼了,而是手裡拿着東西,有些礙事。
一路上,幾乎是看到店鋪就往裡鑽。
“哇不愧是都城啊,這脂粉真細膩啊!”
“哇不愧是都城啊,這糕點試吃給這麼大一塊呀!”
“哇不愧是都城啊,這套頭面得有一斤重噢!”
最後,林鸢站在一個全是男子笑聲的門口,雙眼放光:“哇不愧是都城啊!!!這,”
話還沒說完,人就要往裡沖,卻被沈有容一把扯住後脖領:“你要幹嘛!”
“我,我我我,”
我了半天,林鸢也沒找到一個正當理由進這家公子樓。
“怎麼了嘛,這裡又沒說不讓我進,我去看看怎麼了?”
“你已經在雲城見識過小倌館了,這裡就不用去了。”
“這咋啦,等會兒你去青樓我也不攔你還不行嘛。”林鸢癟癟嘴,滿臉委屈,可眼裡卻全是興奮。
拜托,再好用的脂粉,再好吃的點心,再精巧的金飾,她前世都見過了,隻有這小倌館,她前世是一個都沒見過啊!她現在多看兩眼,怎麼了!!!
“不許去,去了我就告訴你師尊。”
“不帶這樣的!哪有一點小事就要告家長的!”
沈有容不說話,隻定定的看着林鸢,表情嚴肅,氣勢逼人。
不像兒子,倒有點像他老子。
林鸢最後隻得妥協:“好啦好啦!不去了還不行!”
她掙開沈有容的束縛,雙手抱胸,悶着頭走了。
沈有容看着林鸢氣鼓鼓的背影,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