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你根本沒證據證明這劉三是吃盛王甘栗的栗子吃死的?”
那小婦人瑟瑟發抖,臉色越來越白,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身後的男子見這情形,又站出來:“草民姓劉名大,是這劉三的大哥,草民可以作證,草民的弟弟就是吃這盛王甘栗的栗子吃死的,千真萬确!”
見問青天的目光沒有絲毫波瀾,劉大也有些心虛:“不信大人您看。”
劉大蹲下身,掰開劉三的嘴,從裡面摳出一團什麼東西,周圍的人吓得都退後兩步。
“大人您看,草民弟弟的嘴裡,還有他們家的栗子呢。”
問青天也不見嫌棄,湊近仔細看劉大手裡的東西,還真能看出是栗子。
“天啊,真是吃栗子吃死的。”
“這盛王甘栗,這是用的什麼栗子啊,竟這般可怕。”
“我以前可愛吃他們家栗子了,我不會也快死了吧。”
見人群又嘈雜起來,問青天眉頭緊縮,向四周看去。被他目光掃視到的人,一個個都閉上了嘴,噤若寒蟬。
問青天面無表情,直到掃到了林鸢和沈有容,險些破功。
他連忙重新收拾情緒,努力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面前的案子上。
“大人,大人?”問青天帶來的官差見他突然沒了動作,忍不住湊過去偷偷提醒他。
問青天猛地回過神:“怎麼了,何事?”
“大人,這是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的大夫,您看要審問一番嗎?”
問青天輕咳一聲:“好,問。”
然後一陣靜默。
見問青天一直盯着自己,那官差心裡打鼓,大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要自己問嗎?
官差硬着頭皮:“你!你是哪家醫館的大夫!”
“草民,草民是回春堂的大夫。”
...
這是問的什麼問題。
問青天接過話頭:“你可是已經檢查過屍體了?”
“回大人,草民已經檢查過了,這劉三确實是死了。”
問青天的眉頭重新皺到一起,他當然知道這人已經死了,但凡見過死人的都能看出來,他是想問這劉三的死因。
“死因,死因,,死因,”
那大夫磕磕巴巴,說不出個一二三四。
他哪裡知道,他隻是回春堂的一個小學徒,今天一大早有人找打他,讓他裝扮成大夫躲在這附近,到時候攔住盛王甘栗的夥計,然後跟他一同回來,見到屍體,隻需要說一句人已經死了,就可以了,他根本不知道這什麼劉三是怎麼死的。
問青天哪還看不出來。
就在這時,問青天派人去回春堂請的大夫也來了,大夫身上還背着一個大大的藥箱,看上去就分量十足。看到一旁的學徒,滿臉吃驚:“你今日不是腹痛難忍,回家休養了嗎,怎麼如今會在這裡?還這身打扮?”
若不是這小學徒不在,他哪裡需要自己背着這沉重的藥箱。
被人拆穿,小學徒腿腳發軟,‘我’了半天,最後還是一下跌坐在地上,雙眼發直。
完了,完了,自己不該拿這作孽錢的。
大夫也顧不上管這小學徒,聽從問青天的吩咐,上前查看屍體,片刻後,向問青天彙報到:“回大人,此人是中毒而亡,具體是哪種毒,還需要再細細查驗。”
“嗯,多謝張大夫了,剩下的會有衙門的仵作來查驗,張大夫可以回去了。”
“不敢當不敢當,能為問大人做事,是在下的福分,如今回春堂還有病人,在下就不多做逗留了,告辭。”
說罷,又背着藥箱急匆匆的走了。
圍觀的人也都看出點門道,這事恐怕是沒這麼簡單。
“大緻情況本官已經清楚了,如今你們便一同和本管回衙門去吧。”
問青天命人帶上他身邊的四人,還有盛王甘栗的掌櫃和一衆夥計。
等人都押走了,問青天又對周圍的百姓道:“如今還需幾位現場證人,不知可有人願意随本官前往。”
“我!!問大人我願意去!”
“我也願意問大人!”
“我我我!我一直都在,我看的全!”
問青天正準備随意點兩個人,就聽一道清麗的女音響起,聲音不大,卻很有穿透力。
“問大人,不知我們二位可能前去?”見問青天看過來,林鸢笑意盈盈,“我們一直在這裡,還剛在裡面買了栗子,跟大人回去做證人,真是再合适不過了。”
問青天看着林鸢狡黠的樣子,咬咬牙,很想拒絕。
“哦對了大人,您看上去,和我一個舊相識長的很像呢,他呀,”
“住口!”問青天吐出一口濁氣,認命了般,低聲道,“就你們兩個,随本官一同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