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微雨一心想着那隻天狗,他問:“縱火的那隻天狗……你們抓到了嗎?”
方見寒搖頭:“我們趕到的時候它就不知去向了。”他見燕微雨面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忽然想起什麼,又說:“不過有人看見天狗最後是掉進宣平侯府中,或許可以去問問宣平侯。”
沈欺塵還在火中尚未得救,宣平侯與夫人皆守在門外,憂心忡忡。
燕微雨本不該這時去打擾他們,可他心中實在急于知曉天狗的下落。
“侯爺,夫人。”他走上前去先按規矩行過禮後,才繼續詢問道,“天狗落地時,可有看清它最後的去向?”
宣平侯看他面生,但見方見寒跟随其後,料想他應該也是來負責調查的,便将情況如實告知。
“那天狗将要落下來時院中突然爆起一陣刺眼的火光,跟着就起了大火,它一眨眼就消失不見了,我們也不知它去了何處。”
燕微雨蹙眉又問:“今夜之前,府中可有發現什麼異常?”
“異常倒算不太上……”宣平侯低頭與夫人對視一眼,回想起一件怪事,“我夫人對氣味較為敏感,今晚正要安寝時她忽然聞到院中有一股很古怪的味道,我與她披衣在院子裡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氣味的來源,正要回房時又聽見外面好像有人在吹哨,緊跟着天狗就出現了。”
燕微雨的指尖忍不住微微發抖,他竭力維持着聲音平穩,顫抖着唇問侯夫人:“夫人聞到的味道……是不是像火藥?”
宣平侯夫人年前正巧放過一次花炮,空氣中殘留下硝石刺鼻的氣味令她難受了好幾日,記憶頗深。她萬分确定:“是有些像,不過其中還有一點腐臭味,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
得到肯定的回複,燕微雨再也按捺不住,一頭沖進了侯府大門,像離弦的弓箭,眨眼間就不見了身影。
“師兄!”方見寒攔不住他,隻好撇下其他人,随手捏了一張避火符追了上去。
二人剛進火場,雲水瑤扶着沈欺塵從屋頂上翻牆跳下來,宣平侯和夫人急忙圍過來檢查他有沒有受傷。雲水瑤不想在這時打擾他們一家三口,她悄悄退到一旁,卻隻找到留在外面的李逢舟。
“師父去哪兒了?”
李逢舟見她無礙,暗自松了一口氣,而後才道:“你回來之前,他和師叔剛進去。”
雲水瑤了然,沒再多問。
她看着火勢漸小,心中疑惑卻漸起,天狗還在天上時她感受不到妖氣,或許是距離相隔太遠,可方才她進火場中走了一圈,仍然沒有感受到妖氣殘留。
天狗不僅是她,連洛陽全城百姓都親眼所見,做不得假。若是隻想殺了沈欺塵,這樣做未免太過興師動衆,何況今夜燒的也不止是宣平侯府。
可既然今夜的“天狗”不是妖,幕後之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
宣平侯府中燒得一片狼藉,漆柱和木梁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燕微雨徒手扒開這些廢墟,跪趴在地上仔細翻找。
方見寒負責檢查院子裡的草叢,他伸手在裡面摸到一個凸起,臉色微變,先喊了一聲:“師兄。”
他随後撥開礙事的草叢,從土裡挖出來一隻通身漆黑,手心大小,長着一對鋸齒狀觸角的硬殼甲蟲。
他托着甲蟲交給燕微雨,燕微雨湊近嗅了氣味,除了像火藥,其中的确還有侯夫人所說的腐臭。
燕微雨情緒立時激動起來,他緊緊抓住方見寒的手,道:“是赤焰金甲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