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鈴許找了個潛望鏡,卡好角度,觀察那些人的狀态。
大部分人仍在昏迷,小部分清醒的隻是盯着地面,情緒穩定,沒有絲毫掙紮的意圖。
穩定得令人害怕,仿佛一切盡在掌控,和她預料中的氣急敗壞完全相反。
是早有辦法脫身,還是已經認命?
江鈴許放下潛望鏡,關閉艙門,走向庫房的位置——尋常的飛船應該有信号發射裝備,但星際海盜的……就不一定了。
昨天她和邶絮也搜過,沒找到,但有一股莫名的力量驅使着她,或許是第六感,她總覺得可以再找找。
他們搶來的贓物裡,不會隻有金銀财寶吧?
江鈴許取出手套口罩,穿上雨衣雨靴,走進庫房查找。
第一間裝了各種各樣名貴的酒,盡管大部分密封着,酒香還是從各個角落飄出來,醇厚悠遠,熏得人都快醉了。
她找了半天,隻看到幾張身份牌。
第二間庫房裡全是雜亂的珠寶,看色澤品相都價值連城,星際海盜大概是見得多了,竟把這些東西都胡亂地堆在一起,不少首飾表面都有了劃痕。
江鈴許隻覺得可惜,她仔細地翻找一陣,依舊一無所獲,隻是在觸碰到一塊圓形的綠石頭時,覺察到一點異樣的溫度。
溫度異常的東西大都有點輻射,她後退幾步,離遠了看,又覺得那玩意兒像是電視廣告裡提到的能量石。
難不成……那不是詐騙廣告?是真的?
江鈴許在這間庫房的門上做了個記号,如果是能量石,那或許可以放到飛船裡用。
反正還早,她繼續探索這艘飛船,罐頭、能量沖劑、簡易的生火裝置……種類繁多,存量也足夠豐富,如果哪天他們找不到東西吃,走投無路了,也能靠這些撐一段日子。
一上午過去,她也搜到最後一間庫房,剛用海盜頭頭的鑰匙打開門,一股強烈的黴味和腐敗氣息就飄出來,黑暗中隐隐傳來一聲歎息。
江鈴許往後退了數步,借着光線往裡瞄,屋裡有個籠子。
但籠子裡的,怎麼像人??!
江鈴許正要問兩句,飛船外就傳來邶絮的聲音:“我回來了,開一下門。”
她把庫房的門先關了回去,跑去開艙門。
邶絮拎着倉鼠走進飛船,轉身關上門,“一上午我找到兩座,廢棄的信号塔裡有一些零件能用,我都帶回來了——你怎麼了,怎麼臉色不對?”
“我一直在翻庫房,剛剛好像找到活人了……”江鈴許兩手交握,“但剛才沒看清,要不一起去看看?”
邶絮拎着倉鼠,“好。”
倉鼠做着無用的掙紮,“喂,我都指完路了,你能不能放我下來?我能走!”
“太慢。”邶絮言簡意赅。
倉鼠放棄掙紮,隻覺得自己被提溜一上午,腦充血,皮都松了。
江鈴許把人帶到最裡邊的庫房,又開了門,“就是這裡了,好像是被關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跟我一樣被抓起來等待交易的。”
邶絮仔細辨認,三兩步沖到籠前,抓住有些生鏽的鐵籠欄杆,“老師!”
老師?邶絮的老師??
江鈴許詫異地瞪圓了眼。
瘦骨嶙峋的長者略微擡頭,看到眼前青年的那一刻,眼神微亮,又黯淡下去,他咳嗽幾聲,陷入昏迷。
邶絮試圖把鐵杆掰彎,但籠子通了電,用的力道越強,電流也越強。
他松了手,站在籠邊,神色平靜,看不出在想什麼。
“等一下,我來找找鑰匙。”江鈴許連忙阻止,仔細觀察鎖眼,在鑰匙串裡翻找一陣,成功找到。
“你會用這種機械鎖?”邶絮有些疑惑。
江鈴許開了鎖,又用鑰匙怼着鎖眼,借力将籠門拉開,“當然,我那時候都是這種鎖啊。”
邶絮正要把人扶出來,卻發現對方的腿長時間被重物壓迫,不能輕易挪動。
“長時間不見光,也不能一下子換地方,我們先給老人家調養一下吧?”江鈴許輕聲道。
“嗯,我先檢查。”邶絮随手将倉鼠放在一邊,拿出一些小型器械開始檢測。
倉鼠重獲自由,本想在飛船裡跑一陣,沒想到剛邁出去兩步就被按住。
江鈴許把小倉鼠放在厚雨衣胸前的口袋裡,“别亂跑了,到處都髒兮兮的,你跟我去廚房做菜吧。”
“做菜?我又不會!”倉鼠撲騰兩下,發現雨衣的材質很滑,根本沒法借力,索性不動彈,隻探着腦袋打量外界。
江鈴許摘下手套,“又不用你會,不添亂就行。”
她往廚房的方向走了兩步,又停下,轉身問:“他可以喝肉湯嗎?還是隻補充營養液就行?”
邶絮看着儀器數據,“可以的,老師的情況沒想象的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