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參與到某些麻煩裡。”江鈴許轉身欲走,看守卻往旁邊跨了一步,無聲制止。
哦?秘密不聽也不行?
都星際時代了,怎麼還沒研發出讀心的機器,審囚徒還要外人協助?
江鈴許微笑,“我又不是犯人,你這是要把我也抓起來?”
看守往旁邊讓了一步,江鈴許扯着邶絮就要走。
婉珍焦急地在對話窗口喊道:“求你了!這件事隻有讓你知道,才不會被徹底掩埋!”
“重要的事情應該和……”江鈴許本想拒絕,轉念一想,又轉身坐回原位。
王室成員不會專門到監獄來聽一個囚犯說事,信息都是經過層層傳遞才到他們手裡,隻要其中一環有變,信息就變了。
婉珍這麼笃定,那中央星肯定還有沒被挖出來的奸細。
江鈴許把袖子往下拉,捏了捏手腕。
“我應該也幫不上忙,不過你想說就說吧。”江鈴許又坐下,拿起聽筒。
婉珍松了口氣,“這件事關于獸人天生的基因缺陷,我知道的不完全,但一定對他們有影響。”
江鈴許稍稍坐直,邶絮則和幾個看守閑聊起來,讨論監獄最近棘手的疾病。
“這些年我接觸了不少人,把信息都拼湊起來,我認為那些獸人的基因缺陷,是人為的。本來這些缺陷不一定會表達出來,就像很多獸人先天攜帶了緻病基因,但隻要沒有誘因,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發作。但是,有人在把那些誘因,刻意地加到獸人的日常生活中!”婉珍說得急切,語速很快。
江鈴許仔細聽着,才沒有漏掉關鍵信息,“誘因?比如什麼?”
“頻繁的光閃,各種獵奇口味的營養液,還有對蟲的嚴格管控等等。”婉珍壓低嗓音,關鍵信息都說得比較含糊。
大概是不希望這個信息被監控捕捉,婉珍還用手遮住了口鼻,避免被讀取唇語。
蟲?
蟲又怎麼了?江鈴許不太明白,雖然獸人的恐蟲症确實有點嚴重,可遠離恐懼的東西,不是保護自己的手段嗎?
難不成蟲還能對獸人的健康有益?
她沒問,隻靜靜地聽,順便思考着如何保下婉珍,至少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這個人,不能不明不白的在監獄裡“暴斃”。
“你告訴我這些,是想做什麼?”江鈴許指尖輕點台面,有些煩躁。
“反正我們這批人都是要死的,死前做點好事,下輩子應該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婉珍笑了,如釋重負,“還有,飛船那些東西裡,有一些石頭,非常關鍵。我隻聽到這個,不知道是輻射還是口服有毒什麼的,好像很貴,他們會加在營養液的源頭工廠裡。”
江鈴許點點頭,從她決定聽秘密的那一刻起,她跟南宮琳的通話就沒有中斷,這些信息,應該不用再重複彙報了。
“好了,沒事了,我要說的就這些。”婉珍長長地舒了口氣,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好了,現在沒什麼遺憾了。很高興能當你的護衛,要是能早一點就好了,可惜已經助纣為虐,再後悔也無法抵消罪惡。”
江鈴許看着自己的指尖,“你如果能戴罪立功,或許能活命,不過大概也是在監獄裡生活,這樣你願意嗎?”
“願意有什麼用啊,我估計你前腳剛離開監獄,我後腳就上路了。”婉珍靠在椅背上,自然松弛。
“那,下輩子再見。”江鈴許一招手,準備離開。
婉珍的死活,不是她能幹預的,既然南宮琳已經聽了全程,之後的事,就交給他們了。
江鈴許離開監獄,對邶絮時不時投來的眼神感到疑惑,“你總看我幹什麼?我臉上有髒東西?”
邶絮輕笑,“沒有,擔憂你傷心過度,琢磨着要不要給你來一針鎮定。”
江鈴許涼涼地看了邶絮一眼,“我又不是同夥,傷心什麼?她都要夥同别人殺我了,我還同情,又不是腦子有泡!隻是有點可惜那些砸在她身上的資源,她的老師們,大概對她抱有很大的期待吧。”
邶絮還沒回答,齊淩寒先開口:“确實,婉珍和林軟軟的成績非常好,在校表現也不錯,評了優秀畢業生的。要是正常工作,前途無量。”
江鈴許皺眉,“高智商罪犯,更恐怖了。”
飛行器剛剛起步,江鈴許就瞥見一批王室侍衛沖進監獄。
南宮琳的速度比她預計的要快一些。
回到莊園,江鈴許打了個哈欠,“我先去睡個回籠覺,有事喊我。”
說着,她上樓補覺。
邶絮觀察了一路,覺得江鈴許不是在逞強,也松了口氣。
畢竟監獄那種地方,對一般人來說,太過壓抑。那幾個守衛又下意識地把她當成犯人看管,這種冒犯,也會讓人煩躁。
幸好沒什麼大礙。
邶絮想到空間裡的那塊石頭,或許是關鍵證據,但……王室那幾個家夥,不利己的事情不幹。婉珍說的事如果是真的,一旦調查,即便再低調,也會引起軒然大波,于王室不利。
那些家夥,可能會假裝無事發生,隻是自己不再喝什麼營養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