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水燙傷可不是小事。
江鈴許一臉嚴肅地盯着粉章魚,在腦中不停地過濾髒話,試圖找幾句能聽的話。
“燙傷嚴重是會死人的,您不能這樣跳進去!”
粉章魚慢慢縮成一團,它頭頂出現一隻眼睛,小心翼翼地看江鈴許一眼,又一眼,又一眼……
看起來像是心虛,也像是裝可憐博同情。
江鈴許把粉章魚放在安全座椅上,“想再來一碗跟我說就行了,别跳鍋啊。”
粉章魚捏住安全帶,“哦,不好意思,一不小心用力過猛了。可能是最近吃東西比較多,能量太足。”
江鈴許點點頭,又給粉章魚盛了一碗豬肉白菜餡的。
她看了眼時間,已經到晚上九點了,邶絮還沒回來,灰果凍也沒個影兒。
他倆是打算把那個機器完全拆了再回來嗎?
江鈴許剛準備發條消息問問,廚房門就被推開。
邶絮頭頂灰色小倉鼠,帶着冰涼的夜風,出現在溫暖的廚房裡。
那一瞬間,江鈴許幻視了很多刑偵電視劇裡專門挑選陰雨天氣出來犯案的罪犯,她被莫名其妙的想象逗笑。
邶絮靠近了些,一臉疑惑,“你怎麼了?”
灰果凍了然,“我知道,她肯定又在想非常失禮的事情。”
邶絮耳廓微紅,“是嗎?有多失禮?”
靠近了,卻沒有那麼強的壓迫感,江鈴許仔細研究了一下,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眉骨高,略微低頭的時候兇相畢露,從我這個高度看就不兇了。”
邶絮緩慢眨眼,将這話在腦中轉了幾個來回,再按照江鈴許平常的思維推斷,“所以你剛才是覺得我像什麼大反派嗎?還是罪犯?”
江鈴許移開視線,生硬地轉移話題,“我煮了餃子,趁熱吃吧。”
邶絮看着對方明顯心虛的表情,确認了她剛才想象的東西——行吧,做始祖人類項目的科研員每天都跟生死打交道,讓人害怕也是正常的。
他很快接受,到水池邊洗了手,接過兩份餃子。
一份有湯,一盤幹的配醋和一小碟奇怪的溶液。
江鈴許介紹說:“幹的蘸醋吃,或者蘸料,旁邊是我剛剛調好的配方。湯餃就直接吃,當然你喜歡醋味的話,也可以倒進去。”
邶絮拿起筷子,小心地夾了一隻吹涼。一口下去,餃子内餡的湯充斥口腔,唇齒留香。
華夏人到底有多少種美食,好像無窮無盡。
他兩口吃完,“玉米挺有嚼勁,還有一絲甜。”
一旁的灰果凍面前,兩份都空了。
江鈴許聽罷,感覺今天收獲的評價沒什麼參考價值,不過她今天包的餃子本來就是最樸實無華的那種,要有什麼改進建議也難。
這麼想着,她開始回憶柳葉餃的包法,指尖微動,模拟着。
等過兩天試試看。
飯後,江鈴許坐在邶絮對面,“那個機器,送去什麼地方了嗎?”
邶絮點頭,“南宮哲急匆匆地跑過來,本來是想收走的,但他那邊的工程師沒什麼能力,差點被那台機器盜走機密資料。”
灰果凍連連點頭,“确實,我看那個南宮哲到最後整個人都紅了,看着是想破口大罵的樣子。後來還是國安、護衛隊隊長還有這小子一起處理的。”
邶絮接口:“嗯,機器現在送去一個能完全切斷信号的機構了,說是靠譜的,我也不清楚,不過資料已經全部讀取。”
江鈴許看着交替點頭的一人一鼠,繃了繃嘴角,還是偏頭笑出聲。
這倆有點像她以前玩過的打地鼠遊戲機。
灰果凍:“你又笑什麼呀?”
邶絮無奈,“我懂,她肯定又要說這是人類和獸人的代溝了。”
江鈴許緩了一會兒,“确實是代溝,我剛剛想到一種遊戲。那個遊戲叫打地鼠,一台遊戲機,投币開始以後,會有地鼠一樣的塑料玩偶從一個個洞裡鑽出來,人用錘子去砸,砸中就得分。”
灰果凍聽明白了,攤手,“我還是不懂你為什麼笑。”
“你們兩個交替點頭有點像地鼠鑽出來的樣子……”江鈴許說着說着,又笑出聲。
不知道為什麼,她最近的笑點有些奇怪。
大概是在比較安全的環境裡,人很容易笑。
邶絮:……
灰果凍:……
粉章魚:“哈哈哈哈哈真的有點哎!你拿個錘子就能砸他們腦袋了哈哈哈哈!”
笑容從江鈴許臉上轉移到粉章魚臉上,她抿唇,感覺和章魚笑的不是同一個點。
“一會兒能跟我說說你們的調查進展嗎?我有點好奇機器背後是什麼。”江鈴許說着,指揮家政機器人把竈台一并清理了。
“好,一會兒上樓再說吧,正好一起。”灰果凍一揮鼠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