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五分鐘，白桦樹還在互抽。

江鈴許眼皮跳了跳，她上前幾步，打了個響指。

兩棵白桦樹的樹枝延長，像麻花辮一樣纏繞起來，雙方都動彈不得。

“吵什麼吵，和平才是世界永恒的主題。”江鈴許把白桦樹搬到一邊，擡手指了指空路，示意被堵住的商戶通行。

樹群表現出一定程度的恐懼，這恐懼對江鈴許，也對她頭頂的三個不明生物。

江鈴許皺起眉頭，“怎麼還不走？”

“恩人！我買了福袋回來了！”香樟樹的呼喊聲從遠處傳來。

江鈴許聽到動靜，朝聲源走去——不錯，有幫忙收集福袋的人，省事多了。

香樟樹踩着平衡車，樹冠上頂了幾個比江鈴許還高的麻袋，飛快靠近。

江鈴許往旁邊避讓一些，免得被平衡車撞倒。

“這麼多？”她有些意外。

香樟樹沒有放下麻袋，“不多的不多的。恩人，您的包間是哪個？我直接幫您送過去吧！”

江鈴許報了房間号，不過沒有立刻返回，她看向還纏在一起的白桦樹，“嗯，它們這個狀态，應該沒事吧？”

香樟樹這才發現原本打架的樹，此時正面對面貼在一起，相親相愛。它一愣，“它們和解了？這麼快？我以為起碼要吵兩天呢！”

“沒有和解，我幹的。”江鈴許面無表情道。

香樟樹：……

香樟樹的樹皮抽搐了幾下，若無其事道：“沒事的，我這就幫您送過去。”

“好，辛苦了，一會兒你列個賬單，我直接把錢給你。”江鈴許說罷，慢悠悠地往包間走。

剛走出兩步，兩棵白桦樹崩潰了——

“嘔嘔嘔嘔！！你是什麼東西？！快放開我！”

“我才想吐呢！你這個垃圾，幾十年沒刷樹皮了吧？這跟石闆有什麼區别！”

“我呸！你的樹皮才難看呢！黑皮的部分這麼多，小時候常摔跤吧！”

江鈴許站定，直勾勾地盯着白桦樹，試圖分辨它們的嘴巴在哪兒。

被吓呆的樹群這時才緩過勁來，炸開鍋——“我靠！這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搓一下她的上肢，就能讓白桦樹纏在一起？”

“嘶，她看過來了！救命！”

“快跑！！”

原本還聚在一起的樹商們飛速逃竄，世界迎來短暫的安甯。

江鈴許給邶絮發了條信息，簡單說明情況後，在拍賣場外圈逛了起來。

“這氧氣面罩實在勒得慌。”她小聲抱怨。

粉章魚低笑一陣，“一會兒你的臉就被壓扁了吧哈哈哈哈。”

江鈴許不知道這玩意兒的笑點在哪裡，隻反駁：“人類的面部骨骼，不會因為短時間的擠壓而變形。除非力道很大，直接壓碎。或者，長期擠壓。”

粉章魚聽了，有點躍躍欲試。

江鈴許感覺不對，為避免粉章魚一掌拍碎她的臉，連忙補充：“粉領導，您知道鼻涕和鼻屎這兩種東西嗎？”

粉章魚一顫，它不太明白人類對各種分泌物的稱呼，但知道“屎”是什麼，跟這個字沾邊的東西，肯定也很惡心，“你是說，每個人都有鼻涕和鼻屎嗎？”

“是的，沒錯。不僅是人形生物，很多有鼻子的生物，都有。您在沒有詳細思考的時候，吃過很多嗎？”江鈴許掩面一笑。

粉章魚：嘔……

灰果凍：嘔！

江鈴許急忙把兩怪從頭頂拿下來，“哎哎哎，别吐我頭上啊！”

兩怪飛到垃圾桶邊，幹嘔了一陣，什麼也沒吐出來。

江鈴許盯着它們的背影，喃喃：“我就知道，它們的胃部肯定連接神秘空間，是沒法自由嘔吐的。”

等倆怪平靜一些，江鈴許帶着它們原路返回。

粉章魚弱弱地說：“你下次不許再說屎了。”

江鈴許滿眼無辜，“可這是事實呀，不管是吞下去還是擠壓，都容易沾到。不過這個分量和您二位的真實體積相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

灰果凍的面部表情開始抽搐，最後憋出一句感歎：“你們這些恒溫動物密封性真好，藏污納垢的，居然一點味道都不散出來。”

江鈴許繼續隐晦攻擊：“其實變溫動物也是，一切都不能細想。”

“你閉嘴吧你！”粉章魚有氣無力地用觸肢拍了一下江鈴許的手背。

江鈴許努力壓住上翹的嘴角，回到包間。

邶絮已經在整理香樟樹送來的福袋，它們堆得跟小山似的。

“香樟樹比劃了一陣，我也沒太聽懂，它就走了。”邶絮說着，不停地打量，看江鈴許沒有明顯外傷後，又仔細檢查了她的手和手腕。

“沒受傷，我又沒打架。”江鈴許收回手，“我都沒參與罵戰。”

白團子補充：“我知道，因為它們聽不懂人類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