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呼吸幾次,盡量用最平靜的語氣回複:這個打樣師傅毫無審美,建議開除。
池螢:怎麼啦?我覺得電繡圖沒什麼問題呀。
江鈴許:他把玩偶的尾巴放在肚子上幹什麼?我用紅色線條标注的是鋁絲骨架位置,不是要繡在體表。他在幹什麼?行為藝術嗎?為什麼讓鋁絲從手心刺出來?他分不清标注的線和實際效果嗎?
池螢:對不起,估計是上班走神了,我會好好教訓他的。
江鈴許回複了一個無語的表情包,繼續處理下一條。
本打算看一下沈秦的新消息,置頂的南宮琳就打了電話過來。
江鈴許接通,看着還在國安加班的南宮琳,“殿下……”
南宮琳打量江鈴許毛茸茸的睡衣套裝一眼,愣了,“你今天這麼早休息?身體不舒服?”
“可能有一點,其實我是剛醒。邶醫生他們說我昏睡了16個小時。”江鈴許如實彙報。
南宮琳皺眉,“是不是異能透支了?控制那些白桦樹還是比較耗費心力吧?”
“不清楚,我對異能不太了解。殿下找我有事嗎?”江鈴許沒有明确說明,隻想知道國安又出什麼岔子了。
南宮琳還有閑心管她的穿着和狀态,那麼事情應該不算緊急。但至少南宮琳無法解決,應該是關于白桦樹的。
南宮琳歎息,轉變鏡頭方向——
隻見一排白桦樹都被浸在水裡,它們哭嚎着,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仔細一瞧,那不是水,是眼淚。
“它們的精神狀态不太好,一直不配合,我怕這麼哭下去,會把國安的樓幹漏水了。”南宮琳看着白桦樹,小聲問,“你有沒有辦法,讓它們長一片葉子?”
白桦樹的承受能力這麼差,也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江鈴許沉吟片刻,“嗯……有是有,但要是輕易讓它們長出葉子來,那葉子在它們心中的地位就會降低,以後它們就沒有在意的東西了吧?”
南宮琳離開白桦樹所在的房間,又把鏡頭轉了回去,“這個簡單,你隻要讓其中一棵長出一點新芽即可,讓它們看到一點希望,别再哭了。”
江鈴許點點頭,“這個可以。”
很快,江鈴許又在邶絮的護送下抵達國安總部的大樓,她出示了南宮琳剛發的臨時通行證,成功坐上電梯。
她看着快速變換的畫面,有點好奇,“以你們的科技,其實可以直接做個傳送陣吧?為什麼還要用電梯呢?”
邶絮看着顯示屏的樓層數字,解釋:“其實以前用過,但是傳送陣維修成本過高,事故率也高。一年下來,有好多獸人因為空間通道不穩定,直接被時空撕成兩半,或者切成更多……部分的,後來就停用了。”
“嘶……”江鈴許倒吸一口涼氣,“那确實不能用。”
叮。
江鈴許被國安的工作人員迎進去,邶絮則在原地等待。
還沒靠近房間,她就聽到一些刺耳的哭喊聲。可能哀嚎了太久,聽着有些沙啞。
笃笃笃。
“殿下,我到了。”
侍衛開了門,南宮琳一把拉住她,就一直往裡走,邊走邊念叨:“真是被它們煩死了,這一天基本沒有進展。什麼手段都用上了,它們皮糙肉厚的根本不怕。”
手段?
江鈴許看着基本完好無損的白桦樹們,猜不到審訊官到底用了什麼手段。
她拍拍口袋裡打盹的白團子,“小翻譯,你出來一下。”
“翻譯?哦,就你提到的那個精通多種語言的小朋友是吧?”南宮琳探頭一看,隻瞧見圓滾滾的一團,光溜溜的團子表面還反射着天花闆的燈光。
确實分不清正反,所謂的芝麻眼,也很難辨認。
“殿下您好,我是家族老幺,名字太長了很拗口就不介紹了,您可以叫我白團子。”白團子的肚子出現一小道折痕,白紗手臂交疊于身前,盡顯優雅。
江鈴許小聲解釋:“殿下,它是在鞠躬。”
南宮琳點點頭,“免禮,你來得正好,幫忙翻譯一下——如果配合調查,可以請這位偉大的獸神使者,幫它們請示神明,讓葉子回歸。”
江鈴許繃了繃嘴角,盡量不笑出來。
白團子表示明白,飛到樹群上空,就開始添油加醋地翻譯,不多時,哭聲漸弱。
白團子轉身,“它們說,不信。”
江鈴許上前,精準選中頭目,将它拉出“木筏”範圍,指尖輕點它的雙目中間。
一陣劇烈的疼痛過後,白桦樹的小傷口處,成功冒出了一個嫩芽。
江鈴許拿出鏡子,“喏,團,你幫忙翻譯一下,要是不配合,這個芽很快會死掉的。”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