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陽和笑得見牙不見眼。
江鈴許點點頭,在護士們無聲的眼神催促中,和邶絮一起離開病房。
都沒來得及好好道别,探望還是略顯倉促。江鈴許垂眸,琢磨着下次見面該說些什麼,那時陽所長應該已經好了,回研究所工作了。
“沒想到陽所長的獸形是龜……那她是不是有殼啊?”江鈴許系好安全帶,有點好奇。
但是這話當着長輩的面是不能說的。
“有啊,還有比較罕見的例子,比如獸形是蝸牛的。他們也有殼。”邶絮設置好返程路線,解釋道。
飛行器緩緩升空,開始自動駕駛。
“蝸牛?軟體動物……那麼小也能變成人形?”江鈴許感到震撼,獸人變身真是完全不顧能量守恒定律。
“能,一切不合理,都歸獸神解釋。”邶絮輕笑,想了想,又問,“你跟那圓團說的玩泥巴,是指什麼?”
“陶藝和雕像,我不是專業的,糊弄糊弄白團子還行。要是有内行一看,估計會笑到打滾吧?”江鈴許搓搓手。
“打滾倒不至于,我覺得他們的雕像做得挺難看的,說不定還是你專業些。”邶絮說得格外認真。
江鈴許看着邶絮眼中的自己,稍稍出神,又立刻清醒,“如果你指考古研究所門口的那座半身像,那确實很醜。”
簡直是還沒進化完全的猿人——但大學裡的半身像也醜得千奇百怪,可能那就是雕刻家的正常水平。
或者說,普遍審美。
飛行器飛得相當平穩,就是慢了些。和飛機飛船之類的完全沒法比。
同一海拔,類似的飛行器有很多。空中也會有限号限行,還有類似紅綠燈的裝置。
不過空中沒有像燈柱一樣立着的紅綠燈,是由衛星直接給飛行器下達暫停的指令,強制管理的。
等了三個“紅燈”後,江鈴許已經昏昏欲睡,“是慶典嗎?為什麼今天的飛行器這麼多?”
“不是慶典,因為這段路是通往糖果樂園的。”邶絮看着空中地圖,輕聲解釋。
江鈴許了然,“居然對交通有這麼大影響?多開幾家會不會好一點?”
“未必,據上個季度的報表,去糖果樂園的很少是一次性用戶,回購的占了九成。再開,是能分流,但按照線上預約的困難程度……附近路段的堵塞情況可能不會有好轉。”邶絮看着光腦數據,搖頭。
江鈴許閉上眼睛,看來得快一些才行。
回到莊園,她看着别墅門口被捆起來的一批楓樹,感覺眼睛疼。
二十二棵?真把她這兒當任務點了?
江鈴許閉上眼睛對三隻就是一頓誇誇,并承諾會做一堆桂花糕點作為獎勵。
“現在,我先處理一下這些樹。”她歎息一聲,朝屋裡的香樟樹和桂花樹勾勾手指,“你們兩個跟我過來一下。”
“好的。”
實驗室。
江鈴許把白桦樹和楓樹區分開,依舊貼牆站立,一邊一排。
“你們樹是怎麼孕育後代的?把它們關一個房間會有問題嗎?要不要分開?”江鈴許有點擔憂,成年樹人就夠讓人頭疼的了,要是意外有了小樹,那她這裡真是亂七八糟。
香樟樹和桂花樹都愣住,過了許久才緩慢地搖搖頭。
香樟樹:“這個我不知道哎,我還是小樹來着。”
桂花樹:“雖然我成年了,但生活經曆沒有參考價值,要不我直接問吧?”
“行,那拜托你了。隻是,我覺得它們不會說實話。可能會不要臉地調侃你,稍微忍一忍,一會兒給你做頓大餐。”江鈴許拍拍桂花樹,站在一旁等待。
如果事态不對,她好及時幹預。
樹□□流的時間,比她想象得長。
白團子聽得整個團子都皺起來,似乎是不理解,又像是對樹的話感到驚訝。
半小時後。
坐在小矮凳上的江鈴許被白團子用白紗拍了拍,“江老大快醒醒,我們問出結果了!”
“哦?是嗎?那把它們關在一起有風險嗎?”江鈴許打了個哈欠,起身走到觀察窗邊。
香樟樹和桂花樹對視一眼,由桂花樹開口解釋:“它們說樹孕育後代看運氣,有的季節會開花。開花結果後,果子掉到地上,就有可能孕育小樹。但也不是全都能長成小樹的。”
“對,我們不分男女。”香樟樹點點頭,感覺自己上了一堂意義非凡的課。
“原來如此,那綁在一起沒什麼問題。這邊沒有可以種樹的土地。”江鈴許點頭,給白桦樹稍微澆了點水,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