邶絮大腦有點宕機,也就乖乖轉身趴好。
江鈴許瞥了眼他的傷口——短短幾個小時,縫合的線都快被吸收完了,已經看不到紅色的部分。
“難怪連章魚都感歎,你用藥真這麼猛?”江鈴許掐了邶絮的後頸,“是不是已經不疼了?”
命門被人輕易拿捏,邶絮微微仰頭,“嗯。”
那剛才還可憐兮兮的……
江鈴許松了手,輕拍一下,“太晚了,先休息。你還是趴着吧。”
說罷,她鑽進被窩,背轉身睡覺。
但人形和獸形的區别實在有點大,存在感上升了不止一個級别。她總感覺旁邊有個火爐。
許久,邶絮輕聲問:“睡不着?是想熬夜上網嗎?”
江鈴許閉上眼睛,“沒有,你少污蔑我。”
“作為僅服務你的醫生,了解病人作息也是必要的。至于我到底有沒有胡說,你自己明白。”邶絮氣定神閑,說得有理有據。
江鈴許聽着,像聽班主任訓話,離家出走的困意總算回到心頭,她敷衍地點點頭,腦袋一歪就睡着了。
邶絮:……
他短暫地思考了一下,是否要去考個催眠師證。
邶絮小心地側身,看着江鈴許的後腦勺,隻覺心安。
翌日清早,江鈴許感覺肩部負重,略微偏頭,就看到一隻大狼爪搭在自己肩上。
那一瞬間,她腦補了非常多的民宿恐怖故事,還有兒時聽老獵人說過的事——夜晚走在山間小路上,要是肩膀被搭住,千萬不能回頭。因為搭住肩膀的根本不是什麼老友,而是僞裝人類的餓狼。
要是回頭,喉嚨立刻會被咬斷!
很快,倦意退卻,她意識到這是邶絮的爪子。
——他昨晚不是以人形入眠的嗎?
難不成……獸人其實是妖,在放松的狀态下,會現原形?
江鈴許小心地轉身,看到一個碩大的狼腦袋,它把稍長的嘴部埋在柔軟的枕頭裡,呼吸聲很弱。
耳朵相較于整個狼腦袋,顯得有點迷你。
乍一看,完全是個大白饅頭。
在裝睡嗎?
剛才應該不是這個姿勢。
江鈴許一手捏嘴,一手捂鼻。
下一秒,邶絮睜開眼睛,雙眸清明,哪有半點睡意?
她松了手,頗為得意,“想騙我?”
“錯了錯了,下回我醒了就立刻跳起來行不?”白狼動了動耳朵。
江鈴許沒有理會邶絮不着調的提議,隻是看了眼掌心,“你的鼻子表面為什麼是幹的?不是說健康的小狗,鼻子表面是濕濕的嗎?”
邶絮的耳朵耷拉下去,“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其實是狼?”
江鈴許仔細思考,不太确定,“原理是一樣的吧?”
“那可能獸人跟普通動物還是不太一樣。”邶絮換了個說法,把被子向上一拉,頭埋下去,變成人形。
直接變不行嗎?花裡胡哨。
江鈴許在内心吐槽着,下一刻,隽秀的青年鑽出被子,發型沒有打理,毛茸茸的,自然垂落。他手臂的傷口已經愈合,灰色的背心松松垮垮,她倒是看出了一些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味。
“對了,我昨天買了幾件打底衣,應該已經到了,我下樓看看,你待着别動。”江鈴許看着醜衣服就覺得礙眼,三兩下披上外套,奪門而出。
邶絮沒來得及回答,人已經不見蹤影。
……看來訓練成果還在。
不多時,江鈴許拿着一大堆背心沖上樓,她都推到邶絮面前,“快點,把你的醜衣服換了,礙眼。”
邶絮看着少說有二十幾件的那一堆,愣神,“你怎麼知道我的……”
“尺碼?我之前看過你那些實驗服的尺碼,偶然記住的。”江鈴許坐在床尾,“你是打算直接換,還是去衛生間?”
邶絮看着女孩淡然冷靜的樣子,有些恍惚,跟多年前在研究所相比,似乎位置完全倒轉。
很神奇的發展。
他決定找回場子,“我就在這兒換。”
江鈴許有些疑惑,換個背心而已,為什麼看起來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邶絮将灰色的舊背心放在一邊,挑選顔色相近的一件換上。是有些修身的款式,不過布料彈性較好,也不會過于緊繃。
江鈴許滿意地點點頭,“這比之前那件好看多了。”
線條流暢,背心上半部分被撐開,因而腹肌的線條若隐若現。這可比完全貼身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