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逐漸上浮，輪廓愈發清晰，隐約可辨析出屬于人類的頭部和四肢。

湖面無聲蕩開一圈圈漣漪。

“唰唰。”

清潔工蔡雨石重複着單調的節奏，掃把頭的棕榈葉與地面的摩擦聲，打破了湖邊樹叢的死寂，也掩蓋了水下的動靜。

水下的黑影加快速度，一小股碎花從湖面蹦出，一個遍布腥味的男人從水裡冒了出來。

他正是昨日郭文季遇到的那個男人。似乎由于長期浸泡在水中，男人的眼睛蒙上了一層黑霧。然而，男人的視力卻沒有受到影響，他直直盯着湖邊的蔡雨石。

向着蔡雨石的方向，他緩緩伸出手……

“唰。”

把落葉掃到一邊，蔡雨石往垃圾桶的方向走去，恰好錯開男人的動作。

湖中的男人像是想要往岸邊走去，一股黑霧忽然出現，纏繞在男人的身下。望着無法掙脫的黑霧，男人的眼神先是透出一股怨恨，而後眼中的黑霧升起，他的目光變得溫柔。

他遵循黑霧的指引，再次潛入湖中。

清潔工蔡雨石“幸運”地躲過了一次必死的襲擊。

——若沒有聽見他的低語。

“眼睛有問題的鬼？”

【不愧是“苟王”，哪怕遇到鬼，也要堅持路人的人設。】

【苟王的技能究竟是什麼？有沒有人知道？】

【和隔壁的魔術師的技能一起列入世界的未解之謎。】

【提起魔術師，我要偷偷過去探查敵情了……絕不是叛徒。】

【嗯，我也要去偵查苟王的對手，各位保重。】

“魔術師？”

蔡雨石瞥到彈幕中“魔術師”的字眼，自進入這個任務後，直播間經常出現這個詞語。

“難道和我一樣，也是扮演類的技能？”

蔡雨石面上卻依舊保持着沉默寡言的清潔工形象，仔細收拾地上的樹葉，心裡卻在想。

“或許可以和她交流交流。”

……

‘一旦紅色腳印出現，代表被盯上了。’

沈桉回憶着陳芷文的話，這和之前推斷的結論相似。但是沈桉的注意力更多放在陳芷文的後半句話上。

‘……但是也有一些幸運兒可以擺脫她。’

“你們真的打算直接去那個湖？”

夏陽澤的聲音打斷了沈桉的沉思，聽到沈桉二人打算去探查發現郭文季的湖時，夏陽澤忍不住瞪大眼睛：“你們難道不知道郭文季死在了那個湖。”

“不是‘你們’，是‘我們’。”鄭林娜糾正了夏陽澤的話語，“同是魔術師的重要助手，你怎麼能缺席舞台。”

“我曾經和郭文季度過一個C級任務，那家夥的技能很流氓。隻要啟動技能，哪怕鬼在他身邊兜圈，都無法找到他。”

夏陽澤充滿憂慮的目光望向一旁擦拭玻璃珠的沈桉，“而且最近他的技能變得更強了，甚至連A級任務的鬼也無法發現他。”

“A級的鬼也無法發現？”鄭林娜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我們這個任務的登記不就是A級嗎？難道和論壇說的一樣，這個任務的難度已經逼近S級？那我們要不要……”

正當鄭林娜露出一副想要打退堂鼓的模樣時，她餘光撇向仍然一臉從容的沈桉。像是回憶起這個任務中的角色，她連忙改了口風：“那個什麼，舞台越多的布置，演出更精彩。”

“呵。”

聽到鄭林娜蹩腳的補充後，沈桉忍不住輕笑一聲，她把手中的玻璃珠放回在腰側，玻璃珠中有一抹靈動的黑影飛快遊動。

沈桉的眼角上挑，望了一眼鄭林娜，忍俊不禁道：“嗯，你已經是個滿分的助手了。”

說完，沈桉看向夏陽澤：“謝謝夏助手的信息補充，讓我知道下一位觀衆目光敏銳，如此一來，我的表演可不能露出破綻。”

“不過，你們無需這麼擔心，我通過一位線人，得知了郭老師的死因，并不是溺死，而是頸椎骨折。”

“也就是說，他并不是在湖中溺死，湖水并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危險。”

聽到沈桉的解釋後，鄭林娜松了一口氣，眼中冒出好奇：“線人？是誰？”

“一位金錢雇用對象。”

面對鄭林娜二人的困惑，沈桉笑了笑，并沒有繼續解釋：“也到了該表演的時候，讓我們的觀衆一起欣賞新的魔術表演吧。”

……

“我們沒有想到郭文季他居然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