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溪看着流着寬面條淚的面具遲疑地問道：“……你是菲尼？”

“嗯，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嗚嗚嗚，我的美貌…我攢了二十年才買到的24K柔光Q彈外殼，都沒了，都沒了！！嗚哇——”

菲尼克斯爆哭出聲。

“我以後怎麼上網聊天，我的暗戀對象還沒追到手呢，嗚哇嗚哇——！！！”

聞溪被這一連串比報警器還刺耳的哭聲刺激的腦殼直抽抽，“菲尼，你先别哭，說不定還有辦法呢。”

“我們一起想，肯定會有解決辦法的。”

“嗝…嗯，是小溪的話，肯定行的。”

聞溪捂住菲尼空洞的眼眶，一張空白面具直愣愣地盯着她，怪吓人的。

菲尼克斯以為聞溪是在和它貼貼，樂滋滋地對聞溪展開所有數據，毫無保留地為她講解每處數據的作用。

“我明白了！”

聞溪閉眼靜心，她看到了系統空間外部纏繞的金紅字符，看到了懸挂的岩印，看到了仿佛能容納一切的黑日，看到了菲尼核心上附着的猩紅色塊，色塊正在蠕動着朝更深處侵染。

聞溪能感覺到，這股力量她可以占據、操控，使用起來如臂使指，仿佛它原本就屬于她。

核心很重要，聞溪擔心直接祛除會損傷菲尼的數據，故而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地祓除。

“好了。”

聞溪手上纏着一團紅色絲線，她也不清楚為什麼在菲尼核心上是色塊的東西但到了她手上就變成了絲線。

菲尼看着自己回歸出場設置的外殼哽咽了兩聲，“辛辛苦苦二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菲尼自己不可以編寫嗎？這些本質上都是數據吧？”

“嗚，我不會，涉及系統的數據都是特制的，因為有過系統反叛黑化的案例，後來再出生的系統在設計之初就删去了編寫功能，所以我雖然知道每個版塊的功能，但完全理解不了構成這些功能的數據鍊。”

“咳…要不，我試試看能不能幫你編寫一套？”

聞溪心虛地問道，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心虛。

意識在系統空間為菲尼編寫新外殼的聞溪絲毫不知道外界有人正蠢蠢欲動，計劃以她為主角唱一出狸貓換太子的大戲。

來換茶水的侍者見聞溪睡着，略微俯身詢問：“先生，茶館的休息室中有床鋪，需要我們幫您把小姐帶到那裡休息嗎？”

“麻煩了。”

見梓桑抱起聞溪，沒有絲毫讓聞溪脫離他視線範圍之内的打算，侍者也沒表露出異樣，如計劃中帶路把梓桑領到了他們特别裝修的休息室。

梓桑秉持謹慎，把聞溪放在床上，見這裡隻有張床，他直接席地而坐，沒有絲毫讓聞溪離開自己視線的打算。

“先生，咱們茶館的安全還是有保障的——”

見梓桑一動不動仿佛入定的模樣，侍者心中暗罵，面上卻還是與最開始如出一轍的微笑，“先生您等等，我這就喊人搬來一套桌椅，您是客人，坐在地上……這，實在是我們招待不周了。”

“多謝。”

人有三急，四壺茶都見了底，就不信你不用上廁所！侍者離開休息室時在心中惡狠狠地想道。

終于，終于動了，是去上廁所了，是吧是吧是吧？！守在監控屏幕前的侍者摩拳擦掌，終于到了他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梓桑站起來跺了跺腳，坐時間太長，腿麻了。他走到床邊，用身體擋住傳來窺視感的方向，趁機在聞溪頭發和衣服上打了個追蹤術以防屋内還有自己不知道的機關，随後就打開門佯裝出了屋子直到窺視感消失才用雲吟術隐藏身形通過沒關的窗戶返回了屋内。

果不其然，梓桑看着從暗門走出來的侍者想，這裡應該還有他不知道的機關。

梓桑閉氣凝神，悄無聲息地跟着侍者通過暗門，穿越一個又一個岔路，眼見着前方傳來光亮，梓桑拿出一個桌子腿朝侍者後腦勺敲了下去。

“誰……”

侍者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

梓桑接住從他手中滑落的聞溪，用水流禁锢住他的身體，走到出口附近查探——是一家民宅，他在心中記下了宅子的位置，決定出去就向豐樂街的公廨舉報。

這件事絕對不簡單，這家茶館據說是個老字号了，他也來過上百次，可從沒發現過茶館裡面竟然有這麼多暗道。

回程的路很順利，梓桑雖然臉盲但是并不路癡，他抱着聞溪拖着侍者很快就回到了休息室，用雲吟術隐匿蹤迹出了茶館。

也是湊巧，丹楓和月檀正往這邊來，察覺到雲吟術的痕迹，二者肌肉緊繃。

察覺到族長衣袖遮擋下的水流凝聚得越來越多，梓桑連忙發出聲音，小聲道：“族長，月檀，是我。”

“我們快走，快找值守雲騎軍，我懷疑這裡是個犯罪窩點。”

丹楓手腕翻轉，掌心纏繞的水流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走。”

他們的速度很快，可背後之人的反應也不慢，見行動的侍者遲遲未歸，發的消息也沒得到回複，便知曉他大概率是被抓住了。

待雲騎軍在梓桑的帶領下來到那所宅院，隻找到了一些零散的違禁品研究資料，賊人早已逃之大吉，一根毛都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