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爺爺。”看到預備起身離開的秦安,聞溪不安地拽住了他的袖子,“爺爺……”
“怎麼了,囡囡?”
“沒什麼……”聞溪的情緒拿捏的很到位,完美地演繹出一個依賴爺爺不想要對方離開但又懂事不想給對方添麻煩的孫女。
[小溪,我第一次發現你演技這麼好诶,你是怎麼裝出這麼複雜的情緒的?]菲尼克斯都檢測不出僞裝的成分。
[不是裝的,我隻是把他假設成了阿姊。]聞溪在心中淡定回複。
“茯兔,雲芝,照顧好小姐。”秦安一掃面對聞溪時的和藹,渾身充滿一種上位者的壓迫感。
“是,大人。”兩人垂首應是。
[菲尼,她們身上的味道,好香啊。]
[小溪,冷靜一下,她們是人,不能吃啊!]
[我知道,菲尼,我就是說一下。]
[小溪,你把口水擦幹淨會更有可信度。]
聞溪抹了把嘴,幹的,菲尼在騙她!不過她确實餓了。
“我餓了。”聞溪眼神發直,看着侍女身上的樹杈子像是看到了阿姊帶回家中的軍用能量棒。
軍用能量棒?聞溪為自己腦子中突然蹦出來的詞愣了一下,看來她的阿姊還是個軍人,太棒了,線索+1。
雲芝打了個寒顫,立刻去吩咐膳食,她覺得小姐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十天沒進食的餓狼,眼睛綠的可怕。
一個月的時間足夠聞溪摸清身邊兩個侍女的性格。茯兔有野心,見她年紀小就想操控她,但隻要她表現的比茯兔更強勢,就能把她壓下去;雲芝溫柔體貼,家裡有個生病的妹妹,因此對她有幾分移情,茯兔不在時即便她提出一些明顯出格的要求雲芝也會滿足她。
“茯兔,書上寫的容旭街每年十二月二十八都有焰火表演,是真的嗎?”聞溪一隻手托住下巴,另一隻手轉着被做成毛筆形狀的電容筆。
“是的。”茯兔一闆一眼道,“還請小姐端正坐姿,注意儀态。”
“那我要去看!”聞溪支棱了起來,對茯兔後面那句讓她注意儀态的話選擇性失聰,她也就隻能在這方面刺她兩句。
“小姐,您的身體不适合外出。”茯兔拒絕。
“我不管,我就要去!”說着,聞溪把手中的電容筆扔了出去,電容筆擦着茯兔的臉砸到了牆角博古架上的花瓶,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小姐,您的身體不适合外出。”茯兔眼中劃過一絲不耐,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回答,連語調都一模一樣。
“來來回回就用這一句敷衍我,要不要我去和爺爺說這秦家小姐讓你當啊?”聞溪煩躁道。
“茯兔不敢,是大人說您還需要靜養。”茯兔見這一套已經唬不住聞溪,隻能搬出秦安。
“啧,好吧,既然是爺爺……”
計劃通,聞溪垂頭,被睫毛擋住的眼中劃過一抹狡黠。再擡頭,眼裡卻滿是被拒絕的郁悶,一臉沮喪地趴在了桌子上。
自從被拒絕,聞溪一直保持着茶不思飯不想的狀态,雖然每天安排的課程都好好地完成了,但能明顯看出來興緻不高。
秦府書房
“雲芝,小姐最近如何?”
“……小姐的通識課全部完成,藥理課程正在籌備中,還有……”雲芝想起小姐最近低沉的狀态,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說。”秦安言簡意赅,掃了雲芝一眼,“我說過,有關的小姐的事,不拘大小,皆要記錄彙報。”
“再有下次,你就去「虞淵」報道吧。”
“是,大人。”雲芝聲音有些顫抖,顯然她對「虞淵」這個部門非常恐懼。
小姐看起來脾氣差,可本質上是個好孩子,不像大少爺那樣以折磨人為樂,這麼多天以來,即使是對待最讨厭的茯兔,小姐發脾氣砸東西的時候也沒有真正傷到過她。可「虞淵」一如它的名字,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被發配到那裡的侍者全都沒再出現過。
“小姐從書上看到容旭街每年十二月二十八有焰火表演,想去觀看,茯兔以小姐身體不适合外出為由拒絕了她,小姐發了一通脾氣,聽到茯兔說這是您的意思才停了下來。”
“那天之後,小姐的情緒一直都很低落,用的餐食都比以往少了一半。”
“……我知道了。”秦安一手支頤,信手拈過一支探入窗口的梅花,“退下吧。”
“是,大人。”雲芝低着頭迅速離開書房。
“北雁,我明天去看望小姐,你記得把我明天下午的日程空出來……啊,對了,還有二十八那天的日程,也空出來。”秦安拿起桌面上的傳訊玉兆,向對面的人囑咐道。
這個通訊挂斷後,秦安靜坐了半個時辰,才從暗格中拿出另一個玉兆。
“實驗進展如何?”
“不太樂觀,我們的實驗遭遇了瓶頸,不管我們采取什麼手段,血液都會在脫離母體一刻鐘後迅速失活,我們培養的克隆體也全部在胚胎階段死亡。”
“無妨,珍寶乃上天賜予,凡人想要複刻自然困難重重,所幸我們的時間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