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也不簡單，”你回答，“但是我覺得我們的世界人治比神治占比大一些，神明更像是人類奪取權利道路上的一個漂亮的幌子，好歹你們的神明真實存在的，在我的世界裡，神明的存在這件事都要先經過争論。”

凱亞的目光沉靜下來，過了好久，他才低聲說了一句:“是嗎？真羨慕啊……”

這有什麼好羨慕的？

你看向凱亞，想了想還是決定解釋一下:“雖然神明的存在存疑，但是以神明鐘愛的信徒的身份來滿足欲望的人大有人在，曆史上一些國家看似為了争論誰的神才是真神而戰争不斷，而實際上不過是一場又一場對資産和權力的掠奪而已。你們好歹不需要用神明是不是真的存在這個蹩腳借口去打仗吧？”

“那現在呢？你們還會因為信仰打仗嗎？”凱亞詢問。

你點頭:“當然會啊，我的運氣比較好，所在的國家沒有太多這種問題，但是其他的一些國家還會因為信奉的神明不同而打起來。而且人類即便不信仰宗教，也會因為其他任何原因打起來吧？”

一陣風吹過來，把熱氣球托上更高的高空，你因為驟然的搖晃重心不穩慌忙抓住繩子，過了一會風力平穩了許多，你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再擡頭看向凱亞，他已經陷入了沉思。

大概因為世界觀的沖擊過大，凱亞好像開始認真考慮起來“有神”和“無神”的差異。

資料裡說凱亞是坎瑞亞人，但是你其實不知道坎瑞亞是個什麼樣的地方，貿然問似乎又不太好。

“你還好嗎？”你小心翼翼地問凱亞。

似乎随着思索的時間越久，凱亞的表情越發沉重冷峻，你不得不出聲打斷凱亞的思索。

“嗯……沒事，”凱亞這樣說着看起來有些疲憊地歎了一口氣，他撫摸了一下眼罩而後看向你，“你能不能多給我講一講，沒有神的國度是什麼樣子的？”

“這有什麼好講的……”對上凱亞的目光，你歎了口氣，“好吧，我想想。”

你其實不知道應該給凱亞講什麼，所以隻能和他講講你的日常，在公司裡朝九晚五搬磚掙錢的苦逼社畜生活，平淡無趣甚至有點乏味的假期刷劇生活，偶爾會看到的聳人聽聞的社會新聞以及一些好人好事，凱亞那麼專注且認真地聽着。

這和他本身看起來有些混不吝的性格恍若兩人。

“你想回家嗎？”講得差不多的時候，凱亞這樣問你。

“當然想回家了，雖然工作很累，而且傻逼遍地開花，但是我不讨厭自己的生活，”你對凱亞說，“隻要是在家，就算孤獨也是安心的孤獨。”

“嗯……原來是這樣。”凱亞這麼說着，把熱氣球慢慢放下。

最終熱氣球落在了地面上，你擡起頭，看着蜿蜒的小路，這條路走到盡頭，就是風龍廢墟了，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其實隐約可以看到廢墟的建築殘垣，看起來可不像是什麼太美妙的地方啊。

“别擔心，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陪着你的。”凱亞這麼說着，拍了拍你的肩膀。

你點了點頭。

沒錯，即便凱亞不靠譜，但是這些煙花筒總歸是不會背叛你的！

你把放在熱氣球角落裡的煙花筒袋子拿出來，鄭重其事地背在了背上。

進入風龍廢墟的小路是一段向上且蜿蜒的路，路上徘徊着一些拿着武器的丘丘人，凱亞注意到那些丘丘人之後拉着你稍微繞了一點遠。

“噓。”凱亞示意你保持安靜。

繞開丘丘人，風龍廢墟的入口就映入眼簾。

你對建築風格沒什麼了解，隻覺得看起來像古希臘神話或者古巴比倫之類的建築風格，石柱堆砌出拱門的模樣，雖然已經破敗，但可以想象出這裡曾經的華美。

從拱門傳過去，有一塊圈出來的石頭壘出來的空地，空地中央坐着一台遺迹守衛。

凱亞拉着你的手緊了一下，你擡頭看向他，他低聲對你說:“遺迹守衛聽到聲響後會醒過來，我們小聲一些，不要出聲。”

你點了點頭。

凱亞拉着你從坐着的遺迹守衛背後走過去，就在走到遺迹守衛正背後的時候，你身邊的派蒙突然大聲喊出了:

“派蒙在哦！”

凱亞回過頭難以置信得看着你，你瞪大眼睛看着突然說話的派蒙。

“我沒動她！”你壓低聲音說。

接着派蒙又換了個語氣大喊:“派蒙在哦！”

你們身前的遺迹守衛關節處發出了“咯嘣咯嘣”的聲響，有要起身的迹象。

而派蒙正在用各種語氣重複那句:“派蒙在哦！”

你擡頭和凱亞對視了一眼，他抓住了你的手向着風龍廢墟裡面的方向跑去:“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