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滿意足向嘴巴裡塞了一口松餅。

“吃飽了？”凱亞托着下巴坐在你身邊問。

你摸了摸自己已經有些鼓起來的肚子，點頭:“托你的福，吃飽了。”

事情要從你肚子響了之後開始講起，你因為饑餓所以被琴和迪盧克再三囑咐，一定要吃飽了再來找他們，所以隻能遺憾離場。

你并不會使用傳統竈台，所以當你面對獵鹿人的竈台嘗試做點吃的給自己的時候，不出所料的讓竈台憋火吐出來驚人數量的濃煙。

要不是因為凱亞剛好睡醒看到濃煙以為獵鹿人失火了，恐怕今天的蒙德城就會在濃煙彌漫中迎來日落了。

酒足飯飽，你站起身看起了獵鹿人挂在門口的招牌。

招牌上面密密麻麻寫着一些文字，從遠處看你一直以為是某種英文花體字，湊近了仔細看才發現這些文字你壓根見也沒見過。

沒想到辛苦學習十幾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到了另一個世界居然連字都不認識了。

你回頭看了一眼凱亞，指着面前的招牌問他:“這上面寫的什麼？”

“那上面的文字是提瓦特的通用語，大概意思是獵鹿人今日推薦，你們那個世界和這裡的文字也不相通嗎？”

你點頭:“你們這的字乍一看像我那個世界的一種其他國家的語言，但是仔細看就有些認不出了。”

凱亞被你的話提起了一些興趣:“那你們的字是什麼樣的？”

你手指沾了一些水，在桌子上寫下“凱亞”兩個字。

“這是你的名字，”你對凱亞說，“不過這隻是音譯而已。”

凱亞學着你的筆順寫下自己的名字，擡頭看你:“那你的名字你能試着寫出來嗎？”

想了想，你點點頭，沾着一些水在桌面上寫下“李瑩”兩個字。

然後你指着“李”和“瑩”分别解釋道:“這個字是我的姓，這個是我的名。”

也許因為無法念出來，而這裡除了你沒人認識這兩個字，所以寫下名字的時候并沒有收到其他力量的阻止。

“這麼看的話，你有些像是璃月人，而且長得也有些像璃月人，你用的文字和璃月用的文字也很像，”凱亞補充，“璃月是提瓦特的另一個國家，那裡的神明是岩神，像我們在用的貨币摩拉就是岩神所造。”

“财神爺？”你脫口而出。

凱亞露出了一個難以形容的表情，遲疑了半晌才猶豫地贊同了:“也可以這麼說……吧？”

你其實很難理解岩神能司掌提瓦特唯一官方流通貨币這件事，在你的認知裡，你的世界裡不同國家的貨币是有兌換率的，但是提瓦特的貨币很神奇的全大陸通用，就像有個賽博秦始皇出現統一了度量衡一樣。

雖然按照凱亞解釋的，這些神明統稱為塵世七執政，七國各自為政，求同存異為了提瓦特大陸的繁榮昌盛而努力……話說是這麼說，但是你的世界還有聯合國在呢，也沒見什麼時候聯合國能把各國度量衡統一了。

說起來提瓦特大陸會炒貨币嗎？就算炒也隻能搞點股票或者期貨來炒吧？

你的想法逐漸從一個方向過度到了另一個方向。

“……官？”

如果貨币這種東西這麼高度統一了，那隻能說明塵世七執政應該也不是擁有最終權利的角色，與其說是各國領導人，倒不如說是地方執法者，聽從統一指揮。

“……揮官？”

更奇怪的不隻是所謂塵世七執政是七位神明統管提瓦特大陸的概念，比奇怪的統治階級還要奇怪的是這個大陸似乎不是一個星球。你的世界看向遠方的地平線是圓弧狀的，這是地圓說的論證方法之一，但是提瓦特大陸的地平線是一道筆直的線，也就是說地圓說可能在這個大陸上根本無法成立。

“指揮官！”

“啊！怎麼了怎麼了？！”你被驚地僵在原地，四處張望查看哪裡發生了危險，對上了凱亞惡作劇仿佛得逞的笑。

“……别吓唬我啊”你對凱亞說。

“你在想什麼呢？那麼出神？”凱亞問。

你組織了一下語言解釋:“可能是接觸的政治體系不同，世界的構成也不同的緣故，我總覺得提瓦特大陸的本身存在就很奇怪。”

“哪裡奇怪了？”凱亞稍微歪了一下頭，做出傾聽的樣子。

“……我還沒想出來具體哪裡奇怪，就被你打斷了。”你本想直接告訴凱亞地圓說和地平說的差異，但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本想毫無保留地把地圓說地平說全都告訴凱亞，但是那一瞬間你還是猶豫了。

如果告訴凱亞不屬于他的世界本身發展的知識文化，會發生什麼？把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事情，告知給看似文化層級較低的另一個世界，給這個世界帶來的是新的發展還是新的毀滅？

你突然開始後悔曾經告訴凱亞你自己世界裡的那些事，如果你說出的關于你的世界的事幹涉了提瓦特大陸原本平穩和緩的發展怎麼辦？你并非不願意去相信凱亞，隻是你不想在他身上冒險。

“你讓我再想想吧。”你對凱亞說。

天逐漸黑下來了，蒙德城的路燈也亮了起來，也許是因為蒙德城有風神庇佑，所以即便到了夜間，這裡也沒有什麼蚊蟲叮咬。

你坐在獵鹿人的露天座位上，看着天空發呆。

凱亞随着你的動作也擡起頭看向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