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第二天從被窩裡鑽出來的時候，隻覺得腦袋發暈心口發慌。同事推薦給你的那個遊戲果然上瘾，你連帶刷本過劇情肝角色，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夜，不過熬夜的感覺着實不太好受，你雖然現在不困，但是身體的各項機能都在提醒你，你太疲憊了，需要休息。

趁着你媽還沒起，你把茶葉倒進廚房垃圾袋裡，又開火做了早飯，等你媽打着哈欠睡醒推開門的時候，你已經整理好一切，拎着裝了茶葉的垃圾袋下樓準備出門上班了。

“你起這麼早做什麼？”你媽震驚地看着你已經收拾妥當的樣子問。

“這幾天公司忙，我早點去把工作做了。”撂下這句話，你就匆忙離開，生怕你媽火眼金睛發現你熬夜了。

下樓好巧不巧又遇到了李空，他的狀态看着比昨天好上許多，起碼看着精神了。

“早。”李空對你打了個招呼。

你含混地應了一句早，把垃圾丢進垃圾桶。

“你看起來精神不好，熬夜了？”你愣是沒讓你媽發現的真相居然被李空一語道破，你回頭看了他一眼。

沒了胡茬，梳好頭發的李空看起來像是個人畜無害的初中好學生——學校允許染金發的那種好學生。

“啊，對，最近公司業務忙。”你随便應付了幾句，就走了。

“喂。”

你快步走向公交站台，但是忘了這麼早起來，公交站台的公交車還沒開始工作呢。

“喂！”

既然這樣，你打算直接走到下一個公交站台，什麼時候公交發車你什麼時候坐車

“喂！yíng！”

你聽到有人喊了你的名字，回過頭看見李空居然一直跟在你後面，見你回頭了，他喘着粗氣一邊向你走過來，一邊抱怨道:“我叫了你好久，你都不回頭。”

“不好意思，沒注意到，有什麼事嗎？”

其實是熬夜熬得發暈，沒多餘的心思注意。

“沒，沒什麼，就是……”李空少年般的面容敷上了一層紅暈。

他臉紅個什麼？

你歪頭不理解李空的扭捏:“有什麼事麻煩明說好嗎，我要上班的。”

“抱歉……”李空目光充滿歉意地說完，從大短褲口袋裡掏出來一張帶着鐳射光芒的紙遞給你，“我想送給你這個。”

“……”你沒有接過來，隻是探頭看了一眼那張紙。

腦袋有點疼，但是總歸視線還是清晰的，那張光芒四射的鐳射紙不是别的，正是旅行者樂隊的門票。

“你喜歡聽歌嗎？這個樂隊的歌還，還，不錯其實，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可以……”

“不好意思，沒有時間，”你指着自己，努力忽略李空在聽到你的拒絕後難掩的失望，開口道，“我是個有工作的人，我需要養活自己，我沒有時間擴展自己的精神世界，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不了，我喜歡聽歌，但是我不喜歡會浪費我休息和工作時間的演唱會。”

“啊……”李空歎息般沮喪地說，“對不起，我好像給你添麻煩了。”

“沒關系，沒别的事的話，我就先上班去了，再見。”你點了點頭，近乎麻木地和李空告别，轉身離開。

你走到下一站點的時候，剛好公交車來了，你坐上車，依舊是空無一人的公交車，依舊是播放讓風告訴你的廣播，如果不是手機上的日期提醒你這已經是第二天了，你甚至會有一種在重複過同一天的感覺。

擡起頭，下意識看向天空，這次沒有出現那種倒映在天空的城市向下延伸的幻覺，你心滿意足地低下頭。

本想閉上眼小憩，可又怕睡過去再次做夢，所以隻能放棄小憩，打開手機開始翻看新聞。

人不精神做什麼事都很難集中精力，盯着手機屏幕看新聞隻一會就覺得頭暈腦脹，你仰起頭放松了一會眼睛，繼續低頭看新聞。

循環往複數十次，公交車總算到站。

一如往常的坐電梯打卡上班，辦公室沒有人，你拿了一罐功能飲料打開猛灌一口，打開電腦決定做點可以集中精力的工作。

昨天的禮品袋你找的設計已經定下了初稿，你看了對方發來的模拟樣機，大體形态看起來還不錯，你把幾處主管可能會比較在意的細節圈出來讓對方改一下。

這會鄰座同事也上班了，見到你在工位上，一副苦大仇深紅牛裡面泡枸杞的狀态，被吓了一跳。

“你不會是通宵加班了吧？”同事在工位上坐下之後，問你。

“沒有，加了一會班我媽催我回去，不過我的确通宵了，通宵打遊戲，就你跟我講的那個遊戲，”你這麼說完，把手機桌面展示給同事看，“你老婆真帶勁。”

安利成功會讓人産生成就感，同事也是這樣，他看起來挺高興的，甚至有點興奮:“對吧！我跟你說，我老婆天下第一！”

這麼說着，他還比了個大拇指。

“不過你這麼通宵身體受得了嗎？”同事回過身有些擔心你的身體。

“沒什麼受不了的，我覺得還行，能堅持。”這麼說完你刷新了一下電腦桌面的界面，因為喝過功能飲料，讓你現在生理上感到疲憊，精神上分外亢奮，這種互相拉扯的感覺在行動上則表現為一種極端的躁郁。

你開始覺得同事說話沒有重點，工作沒有效率，辦公室網絡慢，就連電腦運行都不夠快，但凡你在電腦屏幕上看到一秒鐘的加載小菊花，你都會在心裡忍不住暗罵一句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