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亞對你的評價沒有錯,你的确是個賭徒。
從這個方案你決定開始執行開始,你就把凱亞放在了牌桌上,壓給了命運。
你賭凱亞需要一個傾訴的出口,賭一台精密的儀器也需要保修。
幸運的是,你賭對了。
不幸的是,你不知道這次的“賭對”是凱亞有意引導,又或者真的如你所願。
恐懼和喜悅同時在碾壓你的靈魂,過分複雜熱烈的情緒在軀體上下遊走,不知該哭泣還是該微笑,隻能一遍又一遍地用力眨眼,試圖用這種方法暗示自己立刻冷靜下來。
最後,你悄無聲息地吐出來一口濁氣,終于把這些情緒抑制下去,冷靜下來仔細分析。
你最開始本意其實并不打算真的喝下火水,隻是想假裝喝醉先試着迷惑一下凱亞,但是手臂的傷實在是太痛了,你為了止痛不得不喝了兩口火水麻痹自己。
沒想到,後面居然真的有了一些醉意。
好在你并不是那種喝醉了就會開始胡作非為的人,雖然中間有些行為的确不受控制,比如突發奇想想要學金魚吐泡泡……但總歸你還是記得自己的本身任務是要從凱亞口中套話。
你和凱亞說起了關于你家的信息,以此引誘凱亞說出關于他的家的信息,你其實想從他那裡聽到關于坎瑞亞的事,但不知道是因為凱亞警惕性高的緣故,還是說他确實糾結于自己的“家”究竟是哪個的緣故,總歸他隻含混的說了句“哪有那麼簡單的事”。
你對凱亞的故鄉坎瑞亞所知并不多,不過如果那次凱亞同你說得沒有錯的話,那坎瑞亞在提瓦特大陸的風評似乎不太好。
凱亞說“回家”并不是個簡單的事,看起來他應該不單隻是無法回去晨曦酒莊,也無法回到坎瑞亞。
他無法回去晨曦酒莊的緣由你自然知道,資料裡雖然沒有細細描述,但你大概能看出應該是和晨曦酒莊的上一任主人,克裡普斯萊艮芬德,也就是凱亞和迪盧克的父親的死有些關系。
但凱亞無法回去坎瑞亞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你此前始終以為坎瑞亞可能和舊蒙德很相似,而凱亞可能類似于優菈勞倫斯是身份尴尬的作惡多端的舊國的後裔。
但現在看來,并非你想得那麼簡單。
回去坎瑞亞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要麼是坎瑞亞已經滅亡成為過去式,要麼坎瑞亞閉關鎖國任何人不得進出,也不排除和凱亞不回去晨曦酒莊一樣,是心理層面的不願回去。
等等。
你依稀記得好像有人和你說過提瓦特大陸上有個地方實行閉關鎖國來着?
到底是哪來着?
你仔細回想了一會。
好像是迪盧克提過一嘴,稻妻如今正在實行閉關鎖國。
所以坎瑞亞就是稻妻?
你先把這個粗糙的想法擱置,這個觀點不管正誤與否,都要經過論證,你打算從迪盧克那裡打聽一些關于稻妻的消息的同時,也在群玉閣的消息裡找出需要的内容。
你翻了個身,睡在你旁邊的凱亞肩膀聳動了一下,睜開了眼。
你們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凱亞先笑起來。
“早。”
你神色自然,清了清嗓子低聲說了句“早”,心裡感慨,凱亞的睡眠也太淺了點,你上了年紀的親媽睡眠已經夠淺了,凱亞的睡眠比你媽睡得還輕。
這是個二十啷當歲的年輕人應該有的睡眠嗎?
他這個年紀不怕猝死嗎?
但轉念一想,迪盧克好像也差不多,白天當酒莊老闆,晚上當暗夜英雄,他們哥倆真不愧是哥倆。
起碼在苛待自己的睡眠質量方面,真是殊途同歸。
你手撐着地面,坐起身,凱亞伸手扶了一下你的手腕。
等你坐穩之後,他眯起眼睛笑着看向你。
“你的傷口,已經痊愈了。”凱亞這樣說。
你看了一眼皮肉已經恢複如初的手臂,轉動了一下手腕,不想和凱亞繼續講你這個古怪的身體的事,所以換了一個話題:
“蒙德和璃月之間不是有結界嗎?你是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