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噼裡啪啦的聲音過了一會終于平息,你從桌子下面爬出來。
不愧是有錢人家的桌子,因為木料的選擇講究,被巨大冰雹砸了一輪也隻不過是斷裂了而已,整體的桌面形狀居然還在。
花園裡的花就沒那麼幸運了,經過摧殘之後,如今全是殘花敗柳滿目瘡痍。
一路上碎冰越來越密集,走到宅子旁邊時,你甚至看到正門前面有一個碩大的鲸魚魚尾形狀的堅冰正在慢慢融化。
正門無法走進去,你隻好從窗戶翻進去,宅邸内部被破壞得更嚴重些,天花闆一半已經坍落在地面,一道房梁倒在中間,勉強支撐着另外半個屋頂,隻留下一個歪歪斜斜搖搖欲墜的向二樓延伸的樓梯。
你本不想爬這個看起來就很危險的樓梯,但想到達達利亞凱亞和迪盧克還沒找到,隻能認命繞過那個房梁,走上去。
“小心,指揮官,這些台階看起來都松動了。”派蒙害怕地拉住你的手,提醒你小心走樓梯。
你點了點頭,顫顫巍巍邁了一步,确定暫時沒有掉落的風險,你才走了下一步。
這樣一步一個腳印地,你走到了二樓。
二樓一片寂靜,沒有聲音。
派蒙試着喊了迪盧克和凱亞的名字,也沒有人回應。
又走了幾步,突然聽到一聲不明顯的呻*吟。
“我聽到那裡有聲音,指揮官!我們快去看看!”派蒙這麼說着指向了一個倒塌的門。
門和二樓的承重牆剛好形成一個封閉空間,你翻開周圍的石塊,從縫隙爬進去,空間裡不見光,隻能摸到是個有溫度的人。
你抓着那個人的肩膀一點點把對方拖出來,見到太陽之後才看到那個人頭頂的棕色頭發。
“居然是達達利亞,怎麼辦,指揮官,要不要把他塞回去?”派蒙注意到你拽出來的是達達利亞後,這麼對你說。
你其實的确有點這個想法,但是沒想到達達利亞還有幾分殘存的意識,用盡最後的力氣翻身把你摁在地上,扼住了你的喉嚨。
沒想到他一個重傷力竭的人居然還有力氣殺你,而你竟無法掙脫,頭暈目眩中,你看到派蒙的身軀逐漸潰散。
你很清楚那是對派蒙的保護機制,每當你要死了的時候,派蒙就會“消失”。
“我不要消失!”你聽到派蒙的哭聲,“不要!指揮官遇到危險了!我不要什麼忙都幫不上就消失!”
缺氧充血的時候,你的右手無意間摸到了什麼長柄的東西,無法思考,你抓起那個東西就向着達達利亞揮過去。
喉嚨的力道突然送開,空氣流入胸腔,你推開昏厥的達達利亞向距離他遠一些的地方爬了爬,逐漸恢複了意識。
你抱着那個剛才用來打了達達利亞的腦袋的長柄東西,涕淚橫流,一隻小手輕輕搭在你的肩膀上。
“沒事了,你已經安全了,指揮官,我剛才看過了,那個家夥真的沒有意識了。”派蒙的聲音在你耳邊響起。
你捂着臉跪在地上,不顧地上的碎石瓦礫,将額頭磕在地面上,胸口緊緊貼着膝蓋,蜷縮在一起,如此平複了許久的心情,起身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去找迪盧克和凱亞。
剛才被你用來打達達利亞的東西,你此刻才看清,竟然是鐘離送給你的那把油紙傘。
派蒙跟在你身後,喊着迪盧克和凱亞的名字,你因為方才的遭遇,腳步還虛浮着,一步一踉跄。
聽到前面的瓦礫似乎在動,你上前利用油紙傘的傘柄做了一個杠杆,撬開了瓦礫下的石磚和木闆。
入目的就是一個形似穹頂的冰層,冰層下凱亞意識渙散眯着眼支撐着那塊冰,你趴在冰面上敲了敲冰層。
凱亞微微睜開眼看到你的瞬間,冰層消弭,要不是你臨時抓住身邊的油紙傘支撐,派蒙又拉了你一把,你差點直接掉在他身上。
你穩住身體,先把已經失去意識的迪盧克拉出來,确定迪盧克身上沒有什麼外傷,再搬到安全的地方,回來拉凱亞。
凱亞意識尚存,見你回來了,把手臂搭在你的肩膀上,你支撐着凱亞,油紙傘支撐着你,這樣一點一點走,走到了迪盧克身邊。
此時晨曦酒莊的人帶着西風騎士團的支援也趕到,派蒙飛到高處招手,大聲喊着你們在這裡,對方注意到派蒙,都開始加快腳步。
你告訴派蒙在這裡等他們,你去把達達利亞也帶來。
剛走一步,沒等派蒙開口,凱亞抓住了你的油紙傘尖。
“你去哪?”他問。
“那個愚人衆執行官還在裡面。”你回頭看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