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

你站在晨曦酒莊附近的七天神像下，這座神像和你預想的全然不同，你以為的七天神像應該就是伫立在野外的覆蓋一層苔藓疏于管理的普通全身像。

但是你面前的這個七天神像，制作精美，看起來就像是一尊昨天才立起來的神像般，神像的部分占據整體的一半，被安置在頂端，而神像下是一個精美的底座，如果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看到的話，你會以為這是個國際象棋棋子的放大版。

你本猜測溫迪可能就是蒙德城那個名不見經傳的風神巴巴托斯，如今近距離觀察這個比例更近似于普通人的神像，你越發感覺神像的五官和溫迪的很像。

神像散發着幽藍的光，你伸出手撫摸着神像的底座石壁，沒有感覺到什麼特殊的質感，仿佛這隻是個普通的，隻不過是會發光的石像而已。

“蒙德城其他地方也有這樣的神像。”迪盧克在你身後解釋道。

你擡頭還是不明白這個石像是如何發光的，迪盧克的話你隻聽了一個開頭，耳畔就響起了一種近似于水琴的聲音，伴随着少女的呢喃，蓋過了迪盧克的聲音。

“什麼？”你下意識問。

“蒙德其他地方的神像嗎？”迪盧克聽到你的問題，反問道。

你伸手示意迪盧克先不要說話，屏息沒有改變動作，生怕因此錯過剛才那個聲音。

那聲類似于背景音的水琴的聲音，你此前在别處聽到過一模一樣的，這讓你不得不更加嚴肅地面對摻雜在水琴聲後的呢喃。

李空的聲音在你經過手機錄音之後，就會變成這樣的水琴摻雜着難以辨認的呢喃聲。

夜風拂過，星月西垂，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你隻勉強辨認出掩藏在水琴聲下的那聲呢喃裡的一個字而已。

“……lí……”

lí什麼？梨？離？哩？厘？璃？

你隻感覺好像差一點點就能聽清楚了，可總還是差一點，隻那麼一點點感覺。你把臉貼在七天神像的石壁上，耳朵緊貼在石壁上，堵住另一側的耳朵，隻為了能更清楚地聽見那個聲音。

還是聽不清楚。

雖然能明顯感覺到聲音大了些，但依舊有種水中望月霧裡看花的無力感。

你有些洩氣，松開手，回頭看向迪盧克。

你在這裡呆了多久，他就在你身後等了多久，看到你一無所獲沮喪地回頭，他沒有追問你聽到了什麼，也沒問你為什麼突然要做出剛才那些動作。

他拍了拍你的肩膀，隔空虛點，示意你臉上有東西。

“無妨，總會想出解決的辦法的，你無須為此介懷。”迪盧克說。

你一邊擦掉臉上的灰一邊和迪盧克解釋剛才的事：“剛才聽到七天神像裡好像有什麼聲音，聽了半天隻聽到了一個不太清楚的‘li’，還沒聽清楚，也不知道是‘梨’還是‘驢’還是‘魚’。你剛才沒聽見那個聲音嗎？”

迪盧克搖頭。

“算了，反正我身上的怪事已經夠多了，多這一個不多，少這一個也不少。”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你心裡想的則是剛才聽到的聲音到底是你真的聽到了還是說你的精神狀态已經到了會随時幻聽的地步。

懷疑就像是一張網，越想就會把你束縛地越緊，這種思緒把你拖進深淵裡，無從解脫，絲毫沒有注意到你腳下的路，等到你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你被迪盧克強行拉住手臂，雙腳站在懸崖邊緣，而右腳正要邁出下一步。

“你……還好嗎？”迪盧克顯然被你吓了一跳，問你這句話的時候，月光下能看到他的額頭上還有細細密密的冷汗汗珠。

你後退兩步，在他面前站定，也後怕地長舒了一口氣：“剛才光顧着想事情了，沒注意路，謝謝你。”

之後你們再也沒有交流，迪盧克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一路上更注意你的路線行進方向了，每個轉彎之前他都會站在另一側，擡起靠向你那側的手臂，示意你向哪個方向轉彎。

你們就這樣一前一後走進晨曦酒莊的門，迪盧克在你身後把大門合上。

“謝謝你能帶我去七天神像附近轉。”你這麼說着，回到大廳最開始看風景的窗台邊，把之前留在床邊的那盆小燈草抱起來，準備會房間試着再睡一覺。

“嗯……”迪盧克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維持着關閉大門的姿勢，手還搭在大門的把手上，沒有放下。

順着樓梯向上走到四五階台階的時候，你突然聽到迪盧克在你身後說了一聲“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