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你想的更多的是想聽到戴因告訴你這些人不會死,起碼不會因為你的失誤而死,但強行驅散恐懼之後,一旦開始思考,你發現你的問題好像更像是個設問句了。
戴因此前曾經跟你說過,蒙德的盜寶團最近一段時間非常不安分,西風騎士團花費大量人力物力甚至雇傭了冒險家協會的冒險家們清繳盜寶團。
當時你和戴因談話的内容裡,認為西風騎士團在有意讓自己手下的士兵假扮盜寶團,在蒙德的幾個重要地點比如蒙德城、晨曦酒莊和清泉鎮之類的地方聚集。
當時你們猜測這隻是西風騎士團為了渾水摸魚,但你冷靜下來看着現在的局面發展,好像也可以讓假扮盜寶團的士兵做額外支援。
戴因甚至不需要回答你,你心裡就已經默認了這個答案。
“解釋起來有些困難,路上再說吧,”戴因牽來馬匹,伸手示意你上馬,“關于至冬國女士的事,我也想聽聽你的看法。”
一匹馬通常不會配有兩個馬镫,戴因已經踩着馬镫了,你隻能借着戴因伸出來的手用盡全力爬上馬。
腳下沒有發力點,全靠上肢用力,其實是個挺難的事,再加上你剛劇烈運動過,四肢乏力,掙紮了幾次沒成功,隻能由戴因像撈火鍋裡的羊肉片一樣把你撈上馬。
“現在教你騎馬應該也來不及了,”戴因一邊驅馬開始小步慢跑,一邊簡單和你解釋了幾句騎馬的技巧,“挺直腰背,放松臀部,配合馬匹颠簸的頻率,不要前傾去抱馬脖子,大概就這麼多,好了,你自己實踐一下,喝!”
“什麼馬脖子?”
你其實還沒完全消化掉戴因的話,戴因就輕踢了一下馬腹,馬匹開始逐漸加速,從小跑變成狂奔。
戴因前半部分的話雖然你聽了,而且記了七七八八,但真的要實踐起來比登天還難,你真的能做到的隻有戴因叮囑你的最後一句話:不要前傾抱馬脖子。
你曾坐過的最破的車都沒辦法帶給你這種五髒六腑都在震顫的奇妙體驗,閉着眼不看眼前的景色,努力克制着自己,盡量不因為颠簸直接吐在馬背上。
耳邊傳來馬蹄聲由遠及近的聲音,你眼睛睜開一條縫隙,一群盜寶團打扮但是卻手持着西風騎士團統一派發的武器的騎在馬上的人,和你們擦肩而過,向着晨曦酒莊的方向去了。
“那些人!是援兵還是真的盜寶團?!指揮官!”派蒙因為可以漂浮在半空,自然不需要向你一樣吃這種苦頭,等那些人走遠了,立刻精神抖擻地追問你。
你被馬颠簸地這個時候能堅持住不吐已經是天地造化,聽到派蒙的話,就算有心回答也無力張口。
“是西風騎士團的大家!”諾艾爾也驅馬跟在戴因的馬匹後面,聽到派蒙的問題,快趕了兩步,回答她。
女仆灰色的短發被風裹攜,銀鞍白馬,陽光恰逢其會從樹林的縫隙裡灑在她閃閃發光的肩甲上,仿若希臘神話裡披甲上陣的勝利女神,她沖你微微一笑,張嘴說了什麼。
你的耳畔全是獵獵風聲,一時間沒聽見諾艾爾說的什麼。
“什麼?!!!!!我沒聽見!!!!!”你大喊。
“她在問你感覺還好嗎。”戴因低頭說。
“哦,還,還行。”你沒想到居然會是這種問題,尴尬地回答。
晨曦酒莊疏散的農戶和周圍的住戶現在都暫時停留在清泉鎮,讓這個本不算大的鎮子一時間變得分外熱鬧。
諾艾爾率先下馬和駐守在清泉鎮外圍的西風騎士團成員們說了些什麼,他們打量了坐在馬上許久,聽到諾艾爾又說了什麼,才同意放行。
“你這麼多天還沒跟蒙德城的西風騎士們混熟?”你問。
“我記得我們交換的條件是是讓我在冒險家協會打探消息。”戴因冷漠回答。
派蒙抽了一口冷氣,趴在你身邊耳語:“這家夥怎麼油鹽不進的……”
“……如果你是我的同事,我們一定會共事愉快的。”你誠懇道。
進入清泉鎮,你和戴因找了個人員不算密集的靠近樹林更多一些的地方坐下休息。
似乎因為清泉鎮是個以打獵為主業的鎮子,樹林裡四散着用過麻繩和木闆,目光所及之處,總能捕捉到一兩根麻繩或木闆。
“至冬國在尋找地脈異常的遺迹?”戴因聽了你的話,露出深思的神色,“龍脊雪山和……孤雲閣這兩個地方嗎……”
“我覺得,如果為了區區一個龍脊雪山,女士沒有必要布下這樣的一個局,大可以雇傭盜寶團到處挖掘,大不了高價回收,或者借助冒險家協會收集相關信息。”戴因直接否定了你猜測女士此時可能在龍脊雪山的可能。
“所以她想要的東西,一定是對蒙德而言非常珍貴的,花錢買不到的,而且可能和我有關系的,”你掰着手指頭數,豎着三個手指在空中亂晃,“能同時達成這三點的可不多,什麼國寶級的東西能跟我一個異世界的人有關系?”
聽你這麼說完,戴因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沉重道:“好像的确有,這個東西……”
“什麼?”你沒聽清戴因的後半句,追問。
戴因看着你,認真地重複了一遍那三個字:
“神之心。”
神之心?那又是什麼東西?